做你继母(四)_美人(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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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你继母(四)

  负心汉是指他?魏金任由她戳,满脸不解。

  天地良心,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守在军营里就等着府上来人通知他回去成亲呢,结果府上还没来人,倒是把心心念念的小娘子给等来了。

  魏金一个快不惑之年的大男人,还是头一回小鹿乱撞,觉得这一日日的时辰过得太慢了些,实际上,他府上两个儿子都成亲了,他也不是头回娶亲,但偏偏就是心里头烧得慌,一烧得火燎火燎的,他就格外想念小娘子。

  “这是何意?”怕她戳痛了手,魏金把人带到一旁长塌上,半拢着人,只觉得坏里娇娇软软的小身子把他的心都填满了般,火燎火燎的心霎那就静下来了。

  他穿铠甲,显是才从训练场下来,清欢扭了扭,拗不过,恨声道:“还说没有!你说过几日就派人来我家提亲,这都一旬了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你提的哪门子亲!”她扭头看他:“我问你,你是不是提上裤子不认人了!”

  魏金差点没被她的话给呛死。

  什么提了裤子不认人,这是小娘子该说的话?打哪儿学来这么些荤素不忌的话!黑着脸不悦的看着她:“以后这种话不许说了,谁教的你说这些!”

  “哼!”清欢娇嫩的小脸一鼓,侧过头不理他。

  魏金顿时急了,拢着人哄,又说他早早就吩咐了下头的人去卫家村里提亲,连聘礼单子都是他亲自过目定下后才走的,指天发誓的说他绝对没有不认账的道理。

  清欢是知道魏金为人的,向来一言九鼎,是个正人君子,既然他早就吩咐了下去,那必然是下头的管事们出了岔子。

  “你把这事儿交给谁了?”

  魏金道:“是平嬷嬷,她是我乳母,如今年纪大了,早几年我就把府上的内务交由她打理了,她一向办事妥当,我与她说过要尽快去提亲的。”

  “看来,你府上有人不欢迎我过门了。”依她看,说不得就是这位平嬷嬷了,不然以往做事都快,到这里怎么就拖拉起来。

  魏金微眯着眼,他也想到了。

  “你放心,待会儿我就回府上好好敲打一番。”魏金见小娘子面色柔和了下来,白嫩嫩的小脸跟玉一样,整个人又娇又软的依在他怀里,不由得收紧了臂膀,大脑袋慢慢靠近……

  “将军!前方训练……”身着校尉服的年轻男子突然闯了进来,见帐中一向冷淡自持的大将军居然跟人抱着一团,双眼蓦然瞪大,随后他一把放下帘子。“下官打扰拉,下官什么也没看到,下官告辞。”

  天啦,天下红雨了吗,他们大将军居然在女色上开窍了?

  这个从来不讲荤话,常年住在军营,据说难得回家一趟,家里小妾裹着肚兜往他床上滚他都把人给踹下去了。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这样跟和尚一样清心寡欲的大将军,居然抱着一个小娘子在啃,当然小娘子的容貌他没见到,不过看那侧脸的小巧圆润,肌肤白嫩,就能猜到这是一个美人儿,可惜小了点。

  莫非,校尉猜测,他们大将军以往不是不动心,只是别人都走错路了,大将军压根不喜欢那些妩媚的、清纯的,他就喜欢这种朴实无华的?

  “站住!”魏金给清欢理了理皱巴巴的衣裳,古板的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进来。”

  校尉只得陪着笑脸进帐,眼睛半点不敢乱看,魏金满意他的识趣,不过还是小心眼的把小娘子裹在怀里,不让她一张娇艳欲滴的小脸被别的男人给窥见。

  “你看到了什么?张校尉。”

  张校尉特别识趣:“将军明鉴,下官不曾见过什么。”

  魏金沉吟一声,点点头:“既如此,通知将士原地歇息,半个时辰后继续操练,本将有事要回城一趟,军营急里就交由安南将军带领。”

  张校尉俯拳:“是。”

  待他一走,清欢才从他怀里钻出来,红着脸瞪他:“流氓。”

  魏金只讨好的笑。

  两人又打理好衣服,魏金想派人送她回去,清欢没同意,非要跟他回府,魏金哪里拗得过她,只得无奈同意了下来。

  “你呀!”他唤人备了马车,点了点她的额头。

  他以为清欢还是孩子心性,当然,小娘子这么粘人他高兴都来不及呢,嘴上不说,心里跟吃了蜜一样。

  军营的马车随时都备着,魏金一吩咐下去,那头喂了两把草料,把车厢一套就弄好了,直接赶到了帐外,魏金把人扶进去,也跟着进去,随后赶车的小兵驾着车出了军营。

  魏金以为清欢没被人看见所以就没人说,可他不知道,就凭他把信物给了一个小娘子就足够让人津津乐道了。

  那信物可是魏老太爷在特意打造送他的,魏金自己也特别宝贝,时常随身带着,连他府上两位公子,三位小娘子都没有,这位小娘子得了,这说明啥啊?

  说明这位小娘子不同啊!

  还有平时大将军回府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坐过马车,都是骑马的。

  像张校尉等人就摸到了营地门口跟守门的兵士打听起来,问他们这位小娘子样貌如何?年约几何?等等……

  谁让人小娘子在军营里转了一圈儿,只有守门兵士见过本人呢。

  清欢两个这会儿已经到了魏府,下头的人见老爷回来,忙牵了马车到后院去,顾及着清欢的名声,魏金拿了他的披风,一下车就裹着人,从头到脚把清欢拢在里头,外头的人也瞧不真切。

  魏家各房人刚得到将军回来的消息,魏金已经带着人回了他的松柏院,清欢被他安置在内室,他召见了各管事一番,随后脸色就一直阴沉起来。

  马姑姑见到清欢随着将军一起回来的时候不过一楞,随后就留下来伺候她,捡了好些时新瓜果,又上了新鲜的茶水,清欢见她忙得团团转,随手捡了个果子啃了两口,问道:“府上都要办喜事了,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

  马姑姑忙中抬头:“喜事?”

  清欢点点头:“是啊,你不知道?”

  马姑姑确实不知道,不只她,就是平时这伺候松柏院的丫头下人们也都没听说,各房各管事都是按着惯例在走,何况如今大公子、二公子相继成亲,府中要真办喜事,恐怕得等到后年大小姐出嫁了。

  “这就奇怪了,你们老爷都要娶亲了,连事儿都交给了平嬷嬷办理,怎么到现在一点风声都没有?”

  马姑姑手上的东西一下落在地上,她顾不得捡,张着嘴好一会儿才说:“老爷、老爷成亲?”

  “是啊。”清欢点头。

  马姑姑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个事儿,她看着清欢闲闲的靠在软垫上,仿若这松柏院的主人家一般,顿时福临心至,“老爷要娶的,可是姑娘你?”

  “可不是!当日他亲口与我说不过几日就会派人上门提亲,可这都过了一旬了,我自然要问个清楚才是。”

  马姑姑恍惚想起当日小娘子离开时说的话,原来那话是提醒老爷,让他尽快去提亲的!她看了看这小娘子娇娇嫩嫩的模样,再水灵不过,性子也娇憨,难怪老爷爱得跟什么似的,连那样的东西都送了她。当日她原还道这小娘子是个有前途的,如今前来,哪里是有前途,分明是有大造化!

  她在这院子里也待了一二十年了,如今也只是一个管事姑姑,各方夫人处本就有心腹,她也插不进去,也就仗着是老爷房里的人才得了几分薄面,上头还有平嬷嬷等人压着,她抬抬眼,心里转了几圈儿,上前笑着:“小娘子要问的事儿,奴婢不才,倒是知道两分关窍。”

  “哦,说来听听。”清欢含笑。

  这些姑姑们倒是机敏。她不过投石问路,就有人赶着排忧解难。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马姑姑压着声儿:“平嬷嬷的大孙女今年正是二八年华,长得乖巧懂事,是二公子书房的一等大丫头。”

  她点到为止,清欢也不是傻的,一下就想通了所有关节。

  平嬷嬷的孙女如今是魏无疆身边的大丫头,但说不得哪日就是二房的姨娘,平嬷嬷这个当奶奶的自然要为她着想,偏着二房去,而在后院里头,只有站稳了脚跟,掌了家才能过得逍遥,平嬷嬷的孙女自然不能掌家,但周盈止能啊。

  她只要把当家老爷的婚事往后压,新主母不过门,那目前就还是二房的身份尊贵,她在扶着周盈止站稳脚跟,周盈止自然要投其所好,让她孙女成为魏无疆的姨娘,要是再生个儿子,平嬷嬷这一脉就能彻底摆脱奴婢身份,甚至还能成为一品将军府的主子。

  哪怕是庶子,那也是将军府的公子!

  但新主母进门就不同,不说平嬷嬷如今手头掌着的庶务要交出来,甚至连二房都要受到压迫,说句不客气的,新主母年幼,极有可能诞下嫡子,魏无疆还能如此金尊玉贵?平嬷嬷的孙女没了她手中掌家的权利,二房还能看重她?

  清欢捧着脸:“二八年华啊,那可真是耽搁不得。”

  说着,魏金走了进来,马姑姑退到内室外,清欢递了个果子过去,拉着她的大掌让人坐下,娇小的身子依偎过去,娇声娇气的:“怎么往,查清楚了吗?”

  魏金长叹一口,紧紧搂着她的细腰,把她更往身上带,头微微一低,搁在她肩上,闻着小娘子独有的馨香滋味,心里的烦闷少了不少。“问出来了。”

  清欢撇了撇:“我也问出来了。”

  魏金有些发笑:“你还问出来了?”

  “不信啊!”清欢在他怀里扑腾几下,很快魏金就求饶了,声音里还带着笑意:“信你信你。”

  狗男人,就知道他不信,清欢撇撇嘴:“这样吧,这事儿就不让平嬷嬷负责了,我看马姑姑就不错,让她来办。”

  外头被点了名的马姑姑身子一僵,随即心里涌出莫大的狂喜!她果然没想错,这小娘子就是有大造化的,瞧瞧这跟老爷说话的语气,听听老爷对她的疼爱,她这一步走对了,得了新主母的青睐,以后她就是新夫人的人了!

  魏金哪能不依她,召了马姑姑进来,让她接手给新夫人下聘的事,聘礼单子在平嬷嬷手上,取了老爷的令牌,她要安置什么直接去库房和账房支就是。

  “对了,关于我的身家背景先瞒着府上的人,就说城外普通人家的姑娘,免得这府上的人打听到了,见天儿的去村里走动,说上些不好听的话。”

  马姑姑这会儿对她唯命是从的,清欢说什么她都应,又被交代几句,拿了令牌欢欢喜喜出门了。

  “怕什么,我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魏金这才开口,他恨不得召告天下的。

  清欢捏着他的大掌把玩,安抚他:“我也想,只是村里最近本来就一直有人说我闲话,这府上的人再一打听,以后还不知道怎么看我呢,还有他们去了,村里那些人还不得整日来我家里头,我才不要整日被人给捧着恭着,又不是真心话。”

  魏金说不过她,严肃古板的脸上有着委屈,清欢扒着他结实硬朗的胸膛,勾着他的脖子,慢慢坐直身子,凑上红艳艳的小嘴儿。

  刚一凑近,魏金反客为主,把人压在身下。下晌,太阳都落了坡了,马姑姑跟平嬷嬷争了半晌终于把聘礼单子拿了过来,赶忙过来伺候小娘子,争取在这儿留个更深的印象,一进正院,就见两个丫头守着紧紧闭合的大门,脸蛋红扑扑的。

  “你们这是做什么……”马姑姑刚伸手,话还没完,只听里头一声声娇吟传了出来,那声音妩媚如骨,婉转莺鸾,一听就是被爱得很了,也难怪两个丫头羞红了脸,就是她一张老脸也燥得慌。

  难怪这小娘子能把他们大将军狠狠拢着,听听她咩这叫声,就是个女人听着都红脸,莫说男人了,还不得越来越勇啊?

  更不提他们将军都素了这么久了,如今这猛然开铡,那可是被发大水还泛滥。

  清欢喉咙都有些沙哑了,偏偏身上的人任她怎么哀求都不松下来,她也是,招惹这头牛做什么,要奖励他安抚他多的是法子,给他两个果子不就行了!

  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啊!

  魏金似察觉到她的分神,埋在她胸前咬了下,听她闷哼一声,更是加紧了速度,直到闹到天擦黑了外头才听到里头有了走动声儿。

  清欢软绵绵的让他抱着,魏金力气还大,抱她跟抱个衣裳没差,轻快得很,转身去了内室背后的池子里。

  这池子是温泉水,整个魏府也只有魏金这一处有个从山上流下来的泉眼,平日他不在府上时,松柏院的下人们也丝毫不敢怠慢,不说整个院子里里外外,就是这池子里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魏金搂着人下水,泡了好一会儿清欢才有了力气,她恢复力气的第一件事就是朝他咬了一口。

  这个狗男人!简直不是人!

  魏金任她咬,还抽空捂热了香膏给她扶着,半点不把肩头的痛楚放在眼里,最后反倒是清欢先败下阵来,定睛一看,魏金肩头只留了个小小的牙印。

  他一身肌肉结实,汹涌澎湃,半点没有软肉,硬邦邦的,尤其常年习武,整个人充满了力量,蓄势待发一般,她那点小力气,魏金一只手就能撂倒她。

  但,大男人哪能跟小女人计较?

  魏金想。

  小半个时辰后,清欢被抱了出来,外间塌上,马姑姑早就放好了清欢的衣裳,马姑姑虽然不能八面玲珑的,但当了多年管事,心里自然是有分寸的,出门就先吩咐了丫头按照小娘子的尺寸买了几身成衣先穿着,等她进门,她们针线房这头也缝好了新衣,正好够新夫人穿。

  她不知道,她这番动作被魏金看在眼里,对她倒是满意了两分,先前清欢说要把下聘的事交给马姑姑,魏金本是有些犹豫,只是为了哄小娘子高兴,也就由着她来点,没料倒是个有眼色的。

  那一叠鹅黄衣裙中不止放了衣裳,甚至连小衣小裤都混在其中,魏金还想给她穿,被清欢瞪走了,她拿着衣裳慢条斯理的穿,浑身雪白的皮肤上带着些青紫的痕迹,尤其是浑圆的胸前和下身,她穿着小衣小裤都摩擦得痛。

  他还在一边眼神热烈的看她!

  这个老流氓!

  魏金看得眼都不带眨的,尤其是那浑圆,还有那抬抬腿就能见到的隐秘,燎得他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小娘子本来就娇嫩,那腰细得更是不盈一握,快要不惑讹的男人,本来就是强盛之时,他火气又重,以前是没兴趣,他强行压了下去,现在小娘子近在眼前,是个人都忍不住!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因为小娘子太娇嫩了,他索要了那么久,小娘子的身子受不住了。

  等她磨磨蹭蹭的穿好衣服,魏金早就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坐在凳子上就着凉茶连喝了几杯。

  她一下地,他就忙过去把人扶着,等坐下,这才让丫头们上菜。

  小厨房那头备下饭菜已经许久了,这会儿还温着,没敢上太油腻的菜,炖了好几个汤,摆了满桌。

  在卫家村里,卫老三一家也在吃晚饭,钱三娘姑侄碗里还是只摆着一个红薯,尤其小钱氏劳累了一天,这会儿顾不得抱怨,拿着红薯就往嘴里塞,吃完了又眼巴巴看着卫大牛。要说卫大牛对这个妻子确实有几分喜欢的,被她这样看着,忍不住就想分半碗干饭过去,谁料卫老三却“啪”的一下仍了筷子,骂着:“吃吃吃,吃个屁吃!就知道吃,你们妹妹人都不见了还吃得下!还有老大媳妇,你整天在家里,你怎么不把人给守着,娶你进门有啥用!”

  如今好了,卫清欢坐了牛车进城的事儿早被人看见了,又到这会儿都没回来,这丫头片子在外头过了夜,又不是走亲窜门的,他们要不拿个让人信服的说辞出来,这名声是彻底毁了,哪怕说了,背后说长道短的人也少不了。

  小钱氏格外委屈:“三妹那么大一个人,我咋看得住,再说了,她主意大,我可不敢拦她,万一朝我动刀子咋办?”

  卫老三不说话了,烦闷的问卫小妹:“你知道你姐去哪儿了?”

  卫小妹摇着头。

  家里丫头夜不回家,这关系到他家的名声,卫老三这会儿是彻底吃不下了,钱三娘眼咕噜直转:“那死丫头是不是找那野男人去了!”

  不止钱三娘这样想,卫大牛两口子和卫二牛两口子都想到了这茬,小钱氏幸灾乐祸的:“我早说了,人那有钱的大户人家会娶个乡下丫头做正妻吗?还不是白白被人玩了身子,别说大户人家了,就是李员外家都进不去,说不得被人家抛弃了还得挺个大肚子回来让我们养呢。”

  卫老三黑着脸:“她敢!”

  “有啥不敢的,这丫头胆儿大呢!”

  卫老三尽直去了屋外,坐小板凳上叹气。

  里头风卷残云的,都是累了一天了,哪怕只有一盆青菜也吃得滋滋有味儿,几下就被抢光了,不到一刻钟,一大家子就吃完了。

  小钱氏收了碗,也不抱到灶房去,就在院子里就着洗菜水清了一下就抱了回去,卫大牛兄弟坐在卫老三,跟着他叹气,卫二牛想了想,忍不住说道:“爹,要不我去找找?”

  “咋找?你知道她在哪儿?那城门都关了,你咋去?”

  卫老三没说的是,擦黑他回来的时候遇见了卫大军,这老小子跟他熟,偷偷摸摸的问他闺女回来没,还说他今儿送了俩趟人,那坐的就是他三闺女,一回是进了城,一回是去了城外的军营。

  那死丫头,军营里头可全是男人啊!他家可没有啥认识的婶子住城里头,卫老三几兄弟,也只有他二哥聪明,挣了些家产,还在十里开外的凉水镇,那已经是说得出来的富贵人了,再往上他家可没这个门路,不说别的,那丫头门都没出过几趟,她上哪儿认识的?

  卫二牛被问懵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卫家不富裕,只是好歹在天子脚下,比别地的人过得还是松泛两分,这会儿还点了支烛火,几个小的吃了饭就开始犯困,只有卫大宝大点,这会儿还有点精神,窝在卫大牛点着手玩,突然,他拍着他爹的胳膊说:“爹爹,马车马车!”

  “哪有马车啊。”卫大牛刚说完,马车的声音就近了,没两下就在他们门口停了下来,卫老三几个伸长了脖子看,卫大宝趁他爹不注意,一溜烟从他腿上滑下来,迈着腿跑到门边,一把拉开大门,看了几眼,突然哒哒哒跑了回来,扒着他爹的腿,小声说:“是姑姑。”

  说着,清欢恰好推门而入。她手上还提着个包袱,身后有人说了两句什么,她点了点头,没一会儿门口那马车就转了个弯儿驾着车走了。

  “妹子,你可算回来了!”卫二牛上前几步,看着挺高兴的,还要给她提包袱,里头听见他声音的钱氏姑侄和蒋氏都走了出来,小钱氏眼尖儿,一下见这个大姑子又换了身衣裳,眼一亮,心里又羡慕又嫉妒,看着那衣裳不眨眼,偏生嘴上还不屑的撇撇嘴。

  那是绸缎的吧,那个野男人倒是大方!

  清欢也没跟他争,他要提就让他提好了。

  卫老三瞪着眼:“还知道回来,一个姑娘家夜不归宿的,你是想咱家都被人指指点点不成?”

  “这不回来了吗,”清欢说:“我可是找你女婿去了,已经说好了,明儿就请媒人上门。”

  “啥?”

  “免得你们还在背后嘀咕我骗你们呢。”

  背后嘀咕这事儿前几天就有了,还有村里头的谣言,也是从前几天开始的,钱三娘和小钱氏嘀咕得最厉害,卫老三听她们说多了,也以为这事儿成不了了,正想着等两日还是跟李员外那边说好,谁料今儿卫清欢就走了,现在回来又说明儿有人上门来提亲。

  卫老三砸巴着嘴:“真的?”

  清欢点点头,又看向小钱氏:“钱春花,这几日村里头的谣言是不是从你嘴里传出去的?”

  “咋可能!”小钱氏瞪了瞪:“我可啥也不知道。”

  “不是你还能有谁?我回来这么多天了,也就前几天突然传出来,正好那几天你们姑侄两个就开始嘀嘀咕咕的,不是你们是谁!咋了?想坏我名声?我告诉你们,我名声坏了,你们照样也得跟着我臭!”

  “他大姑可真是冤枉人,我是爱念了点,但我咋可能出去说,我这整日忙个不停的。”这种事钱春花哪里能承认。

  卫大牛也帮腔:“是啊三妹,你大嫂日日在家忙活呢,不是她的。”

  “不是她是谁,家里的衣服就她洗的,那小河边洗衣服的三姑六婆多了去了,她随便跟人讲几句不就得了。”清欢也不是非要追究个所以然出来,反正她就快离开卫家了,如今卫家两房人又生了嫌隙,卫大牛这一房怎么过她也懒得跟他掰扯清楚,如今也只是警告她一下,“我告诉你钱春花,我可没把你当嫂子,你要再敢胡说八道的,小心我抽你!”

  她转身进屋,拉着正站在门口的卫小妹说:“快进来,姐带了几套衣裳回来,明儿你也挑一身。”

  “不不不,姐姐穿,这料子好,我穿不了。”卫小妹同手同脚的,都不敢碰到她。

  “衣裳不就是拿来穿的。”清欢也没劝,反正明儿给她挑一身就是。

  外头,小钱氏恶狠狠的呸了声儿,有卫老三在,她不敢做得明显了,只得在心里咒骂几声解气。

  “爹,不早了,我们就回房了。”卫二牛拉着蒋氏,一手抱着卫二宝,跟卫老三说了声儿就走了,几个丫头早就睡下了。

  “去吧。”卫老三说着,也起了身,经过卫大牛身边,他拍了拍这个一向寄予厚望的儿子:“大牛啊,你是我们家的长子,有些事你得立起来啊,不能被女人家牵着鼻子走,你得记着,只有兄弟姐妹才跟你有血脉关系,那些搅家精你不敲打,以后怎么把家业传给大宝?”

  小钱氏气得鼻子都差点歪了。

  公爹这话啥意思,这是说她是搅家精啊?!

  卫大牛面上也有些难堪,垂着头应着:“爹放心,我懂。”

  “那就好。”卫老三背着手,回了正房,钱三娘如今夹子尾巴做人,赶忙跟上伺候当家爷们。

  次日,卫家大小吃了饭,一人搬了条小凳子坐在院子里,有路过的村里人侧头一看,免不了打趣两句:“老三,你家啥情况,不趁着太阳没出来赶紧下地坐院里干啥呢?这一个个的,还穿了新衣裳!”

  卫老三甩了句:“没啥,你们先去,我们后脚跟来。”

  “行!”说着,人就走远了,还有那碎嘴的三姑六婆,特意一大早跑卫家来,进门就问他家老三呢,这三闺女在哪儿?

  卫老三黑着脸,想着今儿是大日子只哼了几声,里头正给卫小妹挑衣裳的清欢推了窗,朝外头骂了几句,妇人们一看她在家,顿时说不出话,灰溜溜走了。

  清欢关了窗,拿了一件葱绿,一件粉衣问卫小妹喜欢哪套?

  卫小妹没说话,底下几个孩子倒是闹开了。卫大宝指着粉色的说好看,二宝三宝习惯跟着他说话,也闹着让小姑穿粉色,几个丫头看来看去,指着葱绿的说好看。

  “你们丫头片子懂什么,这个好看!”卫大宝鼓着小眉头看着她们。

  二丫三丫不敢跟他争,大丫大点懂点事,也不跟平日里一样唯唯诺诺的,小胸脯挺了挺,指着另一件儿:“这个好看!”

  卫大宝顿时不高兴了,他小霸王惯了,以前家里谁都让着他,圆乎乎的小脸皱成一团:“我说这个好看就是这个好看,你个丫头片子懂啥!”

  大丫鼓着气:“我懂!”

  卫大宝气得要推她,清欢见了赶忙喊了一声儿:“卫大宝!”

  卫大宝立马把小手背在后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清欢严厉批评他:“这是你妹妹,什么丫头片子不丫头片子的,你还是丫头片子生出来的呢,有本事你让你爹把你生出来试试。”

  “我娘说丫头片子不值钱。”卫大宝不服气。

  “你娘也是丫头片子,她也是丫头片子生出来的,要没有丫头片子,你以后打光棍去!”所以有什么娘就有什么子女,小钱氏又懒又毒,儿子都差点被她教坏了。

  “大姑骗人,村里好多人都想嫁给我。”他才不会打光棍呢,小花小草都喜欢他,都说要给他当媳妇,他以后随便挑一个就是了,才不会打光棍。

  里头的声音一五一十传进了院子里,小钱氏本来还气得要骂人,听到这儿顿时抬着头哼了声。

  卫老三也忍不住笑了笑。

  他大孙子就是聪慧。

  “我问你,你觉得你娘长得好还是我长得好?”清欢看着他。

  卫大宝这个年纪自然有了审美,他娘和大姑,他毫不犹豫就选了大姑。大姑身上香香的,皮肤白白的,脸蛋嫩嫩的,他娘……

  卫大宝皱着小眉毛,想了想:“娘胖,大姑好看。”

  外头小钱氏气了个仰倒。

  “是啊,你要是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以后你就只能娶你娘这种又丑又胖还粗俗不堪的女人,这种女人不少,你当然想挑谁挑谁了,像你大姑我这种好看的小娘子,是不会嫁给你和你爹这种没本事的男人!”

  “所以,你爹这个没本事的男人只配娶你娘这种粗俗的女人,这种粗俗的女人和没本事的男人教导你,你只会长成跟你爹一样没本事的男人,再娶个跟你娘一样的女人,一直重复,只能窝在村里,成日扣着家里的钱攒点家用,一辈子就这样过了。”

  “杀千刀的,你拐着弯骂谁呢,谁粗俗不堪?谁没本事?你乱扯扯啥?”小钱氏气得直拍大腿,好啊,跑她儿子跟前挑拨来了!

  “卫大宝你听听,这就是你娘的声音,你觉得她的声音好听吗?你娘是不是经常撒泼打滚的耍赖哭嚎?”

  卫大宝偏了偏小脑袋,小钱氏还在骂骂咧咧的,他不由得嘟了嘟嘴,怎么娘跟姑姑说得一模一样啊。

  清欢最后告诉他:“我告诉你,你听你这个泼妇娘的,你以后就跟你爹一样是个没用的男人!”

  她一口一个没用的男人,一口一个没用的男人,卫大牛脸都要黑成锅底了,卫二牛心里偷着乐,端着凳子,离他这个没用的大哥远了点。

  小钱氏还想骂,卫老三瞪了瞪她:“他姑没说错!我大孙子多聪明,你看看你整日教的啥,自个儿都是搅家精,还教我大孙子有的没的,你敢教歪了他我跟你没完,到时候你就给我滚回你钱家去!”

  小钱氏顿时不敢说话了。

  娘家是摆明了不收留她的,除了卫家她哪儿也去不了。

  “爹,是不是跟大伯他们说一声儿啊。”卫二牛突然想起这茬,待会儿媒人上门了,大伯他们在也能跟着把把关。

  卫老三拍了拍:“是是是,忘了这了,老二,你快去你大伯家说一声儿。”

  “我这就去。”

  卫老二刚出去没一会儿,就有辆马车停在了卫家门前,随后一个穿红戴绿的媒人在外头问:“可是卫老三家里?”

  卫老三没想人来得这么早,一下站起来:“是是是,我就是卫老三。”

  媒人顿时笑开了:“卫老爷啊,卫老爷有礼了。”说着她招呼着马车上的车夫和赶来的小厮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一同抬进了屋里。

  “卫老爷,恭喜恭喜啊,你家可是出了大喜事了啊!”

  媒人姓蔡,是凉水镇出了名儿的,蔡媒婆这一进村就大张旗鼓的,一路问着人找到了卫老三家里,就这会儿功夫,几乎满村都传遍了,知道卫老三家的三闺女有人来提亲来了。

  “你们是没看到,那车里好几个箱子呢,我瞧得真真儿的,也不知道里头装了啥?”

  “看来这卫老三家里当真是攀上了一门好亲事了。”

  “可不是,你说他家那三闺女虽说名声不中听,但那模样是没话说,难怪那些有钱的老爷看得上,这要是送到府上去,可不是吃香喝辣了?”

  村里妇人们说着,都朝着卫家过来,想看看是哪家下聘,他们也好沾沾喜气,这种事原本就是早说好了的,主人家也乐得给人显摆显摆,正遇上卫二牛带着卫老大一家过来,一听媒人都上门了,更是脚上加快了两分。

  卫老三被一口一个老爷恭维得满脸放光,忙招呼媒人坐,“大妹子,来坐,坐,喝点水。”说着,他朝灶房喊了声:“老二家的,茶泡好了没?”

  “来了。”蒋氏在里头应道,不一会儿就端了几杯茶水过来,媒人连车夫两个都没落下,她也换了衣裳,虽然不是新衣裳,但也是半新的,逢年过节才能拿出来穿两回,卫老三从清欢嘴里知道上门的人家富裕,睡前就让他们今儿都换了旧衣,免得让人看轻了去。

  蔡媒婆喝了两口茶水,拿绣帕沾了沾嘴,开口说:“卫老爷啊,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今儿来也是直接下了聘礼,你看看可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示意车夫把几个箱子打开,卫家人伸了脖子看过去,正巧卫二牛带着卫老大一家,身后还跟着不少村里人过来了。

  卫老二跟卫老大打了招呼,他们看了看几口箱子,只见一个箱子里装了几匹布,面料都是绸缎的,一个箱子里装的是珠花首饰,大都是银片子,其中还混了两个金镯子,一个箱子里空的,但是放了几张百俩的银票。

  蔡媒婆弯腰拿起银票,笑呵呵的递给卫老三:“看看,看看,人家也是有心了,诺,四百俩聘礼。”

  “四百俩!卫老三家要发了?”

  “这是哪家老爷出手这么大方,隔壁村刘家的丫头去年嫁到城里做小妾也不过是一百俩的聘银子,就这都把刘家人高兴的。”

  “这算啥,你没看还有那布料和首饰?那不也值个百八十俩吗?算下来可得有五百俩了。”

  卫老三还没开口,村民们已经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这么多银子和首饰布料打底,他们看卫老三的目光别提多羡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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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明儿就成亲见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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