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方月
除夕夜宴后，朝堂上开始了每年一度的休沐，众位大臣都在府中歇息，方月白自然也开始赋闲在家。
只不过……
曲向烟看着放假也不歇息的方月白，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这般努力，陛下是会给你加工资么？要说这做王爷，也没甚么好的，加班都没工资拿。
书房里也点着香，前阵子的事让她有些过于敏感，看到点着的香总忍不住多看两眼。
“怎么，这是又看上本王的香了？”方月白见她从进来后都不说话，抬眼看她。
曲向烟回神，翻了他一眼，直接往一旁的椅子走去，落座：“我最近对香都有阴影了，更别提看上你的了。”
“怎么？”方月白剑眉微蹙。
“柳盈盈出手了。”曲向烟笑着看他，将手中握着的卷宗递了过去。
翻着手上的卷宗，方月白眼中的眸色愈发深了，许久未做梦了，他都快要忘记自己的噩梦了，但是今日，卷宗中那檀香的药效，分明与自己其中的一个噩梦一模一样。
竟不是巧合么？方月白看了眼坐在一旁喝茶的曲向烟，那她又是如何知晓的？
看样子，那梦并非诅咒，而是预警了。想到她竟会遭遇那样多的危险，方月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心中却不免多了一丝心疼。
从曲向烟嫁予自己以来，陷害、阴谋、诡计便不断出现在她附近，使得她没有过过一天的安心日子，而她却丝毫没有埋怨，也从未有过怨怼之心，一直在努力应对。
终究还是自己拖累了她，方月白在心中叹气，抬眼扫了眼曲向烟，她竟然已经玩起来了，无奈的笑笑，这心态倒是真的好。
方月白低眉浅笑，不得不说，虽是因着情况紧急才娶了她，现在看来也并不是甚么坏事，日后若是京都局势稳定了，两人能如现在一般倒也不错，悠闲度日。
想到这热，方月白不禁心中一乱，自己怎么想到这儿去了。
急忙将这个念头扔在脑后，方月白掩饰住自己有些慌乱的心绪，抬眼看她：“甚么时候的事？”
“嗯……”曲向烟沉思了片刻，言道，“腊月十一，现下已然过了那十五日了。”
据易安的调查，那檀香的确来自西元国，使用后，人的样貌会越来越好，也几乎不会生病，面色上只会让人觉着此人气色极佳，但是持续使用十五日后，身体会遭受无法逆转的破环，半个月后，命丧黄泉。
此香伤害太大，且杀人于无形之中，所以被西元皇家禁用，逐渐成了禁药，但因着被禁之前流传甚广，知晓的人也不少。
方月白在心里算了一下：“正月十一？”
曲向烟点头：“时间不多了，所以我来问问王爷的打算。”
方月白眉眼低沉，看了眼卷宗，眸中掠过一丝狠厉：“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看起来这柳盈盈留不得了。”
“你决定就好，不过……”曲向烟挑眉，“你舍得？”
“有甚么舍不得的？”方月白对她的调笑都要免疫了，“现在的柳盈盈愈发危险，时间久了本王怕变数太大。”
曲向烟赞同道：“不错，她一个闺阁女子，竟能有西元的禁药，我总觉着柳丞相应当有点问题。”
“放心，本王会去查的。”方月白颔首，又想了许怜霜的事情，“之前许怜霜的事情查清了，她的贴身侍婢珍珠是柳丞相府的人。”
“呵，我果然没猜错。”曲向烟冷笑，“这样阴毒的手段，也只有她了。”
“王妃似乎对柳盈盈很了解？”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王爷不会不明白吧？”曲向烟歪头看他。
方月白笑笑，没接话，倒是感慨道：“本王今日算是知晓了，这女子当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
曲向烟掩唇：“王爷，最毒妇人心这话，可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哦。”
“哦？”方月白唇角带笑，“王妃也是如此？”
“我呢，算不上坏人，却也不是好人，谁要是敢伤害我的家人，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报仇。”曲向烟眼中划过一丝狠厉，随即换上笑脸，“王爷不必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那便谢过王妃手下留情了。”方月白挑眉。
“不客气不客气。”曲向烟大方挥手。
“哈哈哈。”方月白朗声笑道，“说起来，王妃竟从未好奇过自己为何会嫁入睿王府么？”
曲向烟耸耸肩：“知道了又如何？我还能不嫁不成？”
更重要的是，其实她是知道的，曲向烟在心中默默补了一句。
“这倒是。”方月白无奈一笑，“王妃放心，只要本王在，定会护你周全的。”
这话方月白上次便说过了，只是这一次，他的眼中多了丝之前没有过的真心。
“那便多谢王爷了。”曲向烟侧首躲过他的视线，嘴角却不自觉勾起一丝微笑，方月白一向多疑，从不会信任府中的任何一个女子，纵使现在他们是合作关系，他给出的信任也足以让她感动了。
门外大雪纷飞，屋内的人心却如春天一般。
自从那日曲向烟将檀香一事告知方月白后，便再也没有关注此事，只是称病深居，再也没有出过府。
毕竟方月白要解决柳盈盈，最容易得手的时候，便是她放松警惕的时候了，所以曲向烟的这场戏，还要继续演下去。
躺在暖烘烘的美人榻上，曲向烟喝了口热茶，满足地喟叹了声，这样的日子当真是要比之前舒服太多了。
方月白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登时他便被气笑了。
感情自己在外面东奔西走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在家里享受？当真是可恨！方月白在心中咬牙。
“王爷回来了。”曲向烟听得了方月白的动静，分了个眼角给他，便又阖上了眼睛。
“……”真是猖狂！方月白忿忿，“王妃你这样未免太过分了些，本王在外忙碌，你却……”
“诶！”曲向烟拦住了他的话头，“王爷，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若不是为着你的计划，我需要躺在府里装病么？”
“那你好歹也装个样子出来啊！”方月白简直要被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气死了。
曲向烟摆摆手：“我觉着啊，不必了，今日都正月初十了，王爷你若是不快些，柳盈盈就要知道了。”
“本王已然安排好了。”方月白剑眉微挑。
“那我就等王爷的好消息了。”曲向烟端起桌上的茶杯对着方月白举了举。
“王妃安心便是。”
此时的柳丞相府正是一派鸡飞狗跳的局面，柳盈盈跪在地上，不住地哭着，诗香趴在院里的长椅上，背后被打得血肉模糊，此刻正在昏迷着，但瞧着呼吸微弱，大约是活不长了。
“逆女！”柳丞相暴喝，睁大了眼睛狠狠瞪着柳盈盈道，“谁给你胆子，竟敢对睿王妃下手，还动用了睿王府中的探子？！”
“您……您说过女儿可以调用一部分的。”柳盈盈抹着眼泪道。
“你……”柳丞相指着柳盈盈，手指都止不住地颤抖，一看便知，是被气的不清，“我最后悔的就是允许你用府中的探子！”
“父亲！”
“睿王府的探子是可以随意用的？！”柳丞相猛地灌下一杯水，喘着粗气训她，“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们往睿王府里安插人手有多不容易吗？！你竟然用在这样的小事上？！”
“可是若是女儿嫁入睿王府，对我们的大业是极有帮助的，这怎能说是小事呢？”柳盈盈不服气道。
“我看你是被睿王迷昏了头！”柳丞相大骂道，“你知不知道睿王已经拒绝你了？就算睿王妃死了，这个位子也轮不到你去坐！你给我死了这条心！”
“不！睿王他定然会娶我的！”柳盈盈目眦欲裂，几乎是大吼出声。
“你……”看着这样的女儿，柳丞相是又生气又心疼，却不得不打破她的幻想，“别做梦了！你以为我是如何知晓你对睿王妃动手的？还不是因着睿王要对你动手了？”
“您……您说甚么？”柳盈盈睁大了双眼，眸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睿王他要对我动手？！”
柳丞相坐在椅子上，平复了下心中的怒火，叹了口气：“不错，若非察觉的早，你早就命丧黄泉了。好了，你也不用考虑了，我跟你母亲商量过了，将你嫁予梁王殿下，便是睿王也要掂量着做事了。”
说罢，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在出去前扫了眼还在趴长椅上的诗香，冷漠道：“处理了吧。”
“是，老爷。”
里厢的柳盈盈正处于极大的震惊之中，根本无暇顾及诗香，她瘫坐在地上，浑身都没了气力，心仿佛撕开了一般地痛，快要让她承受不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呢？”柳盈盈喃喃道，眸中的伤痛几乎要溢出来了，“我那么爱你，你为何要杀我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寒风从屋外卷过，这仿若叹息一般的问句怕是永远无人为她解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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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
曲向烟看着放假也不歇息的方月白，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这般努力，陛下是会给你加工资么？要说这做王爷，也没甚么好的，加班都没工资拿。
书房里也点着香，前阵子的事让她有些过于敏感，看到点着的香总忍不住多看两眼。
“怎么，这是又看上本王的香了？”方月白见她从进来后都不说话，抬眼看她。
曲向烟回神，翻了他一眼，直接往一旁的椅子走去，落座：“我最近对香都有阴影了，更别提看上你的了。”
“怎么？”方月白剑眉微蹙。
“柳盈盈出手了。”曲向烟笑着看他，将手中握着的卷宗递了过去。
翻着手上的卷宗，方月白眼中的眸色愈发深了，许久未做梦了，他都快要忘记自己的噩梦了，但是今日，卷宗中那檀香的药效，分明与自己其中的一个噩梦一模一样。
竟不是巧合么？方月白看了眼坐在一旁喝茶的曲向烟，那她又是如何知晓的？
看样子，那梦并非诅咒，而是预警了。想到她竟会遭遇那样多的危险，方月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心中却不免多了一丝心疼。
从曲向烟嫁予自己以来，陷害、阴谋、诡计便不断出现在她附近，使得她没有过过一天的安心日子，而她却丝毫没有埋怨，也从未有过怨怼之心，一直在努力应对。
终究还是自己拖累了她，方月白在心中叹气，抬眼扫了眼曲向烟，她竟然已经玩起来了，无奈的笑笑，这心态倒是真的好。
方月白低眉浅笑，不得不说，虽是因着情况紧急才娶了她，现在看来也并不是甚么坏事，日后若是京都局势稳定了，两人能如现在一般倒也不错，悠闲度日。
想到这热，方月白不禁心中一乱，自己怎么想到这儿去了。
急忙将这个念头扔在脑后，方月白掩饰住自己有些慌乱的心绪，抬眼看她：“甚么时候的事？”
“嗯……”曲向烟沉思了片刻，言道，“腊月十一，现下已然过了那十五日了。”
据易安的调查，那檀香的确来自西元国，使用后，人的样貌会越来越好，也几乎不会生病，面色上只会让人觉着此人气色极佳，但是持续使用十五日后，身体会遭受无法逆转的破环，半个月后，命丧黄泉。
此香伤害太大，且杀人于无形之中，所以被西元皇家禁用，逐渐成了禁药，但因着被禁之前流传甚广，知晓的人也不少。
方月白在心里算了一下：“正月十一？”
曲向烟点头：“时间不多了，所以我来问问王爷的打算。”
方月白眉眼低沉，看了眼卷宗，眸中掠过一丝狠厉：“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看起来这柳盈盈留不得了。”
“你决定就好，不过……”曲向烟挑眉，“你舍得？”
“有甚么舍不得的？”方月白对她的调笑都要免疫了，“现在的柳盈盈愈发危险，时间久了本王怕变数太大。”
曲向烟赞同道：“不错，她一个闺阁女子，竟能有西元的禁药，我总觉着柳丞相应当有点问题。”
“放心，本王会去查的。”方月白颔首，又想了许怜霜的事情，“之前许怜霜的事情查清了，她的贴身侍婢珍珠是柳丞相府的人。”
“呵，我果然没猜错。”曲向烟冷笑，“这样阴毒的手段，也只有她了。”
“王妃似乎对柳盈盈很了解？”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王爷不会不明白吧？”曲向烟歪头看他。
方月白笑笑，没接话，倒是感慨道：“本王今日算是知晓了，这女子当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
曲向烟掩唇：“王爷，最毒妇人心这话，可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哦。”
“哦？”方月白唇角带笑，“王妃也是如此？”
“我呢，算不上坏人，却也不是好人，谁要是敢伤害我的家人，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报仇。”曲向烟眼中划过一丝狠厉，随即换上笑脸，“王爷不必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那便谢过王妃手下留情了。”方月白挑眉。
“不客气不客气。”曲向烟大方挥手。
“哈哈哈。”方月白朗声笑道，“说起来，王妃竟从未好奇过自己为何会嫁入睿王府么？”
曲向烟耸耸肩：“知道了又如何？我还能不嫁不成？”
更重要的是，其实她是知道的，曲向烟在心中默默补了一句。
“这倒是。”方月白无奈一笑，“王妃放心，只要本王在，定会护你周全的。”
这话方月白上次便说过了，只是这一次，他的眼中多了丝之前没有过的真心。
“那便多谢王爷了。”曲向烟侧首躲过他的视线，嘴角却不自觉勾起一丝微笑，方月白一向多疑，从不会信任府中的任何一个女子，纵使现在他们是合作关系，他给出的信任也足以让她感动了。
门外大雪纷飞，屋内的人心却如春天一般。
自从那日曲向烟将檀香一事告知方月白后，便再也没有关注此事，只是称病深居，再也没有出过府。
毕竟方月白要解决柳盈盈，最容易得手的时候，便是她放松警惕的时候了，所以曲向烟的这场戏，还要继续演下去。
躺在暖烘烘的美人榻上，曲向烟喝了口热茶，满足地喟叹了声，这样的日子当真是要比之前舒服太多了。
方月白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登时他便被气笑了。
感情自己在外面东奔西走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在家里享受？当真是可恨！方月白在心中咬牙。
“王爷回来了。”曲向烟听得了方月白的动静，分了个眼角给他，便又阖上了眼睛。
“……”真是猖狂！方月白忿忿，“王妃你这样未免太过分了些，本王在外忙碌，你却……”
“诶！”曲向烟拦住了他的话头，“王爷，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若不是为着你的计划，我需要躺在府里装病么？”
“那你好歹也装个样子出来啊！”方月白简直要被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气死了。
曲向烟摆摆手：“我觉着啊，不必了，今日都正月初十了，王爷你若是不快些，柳盈盈就要知道了。”
“本王已然安排好了。”方月白剑眉微挑。
“那我就等王爷的好消息了。”曲向烟端起桌上的茶杯对着方月白举了举。
“王妃安心便是。”
此时的柳丞相府正是一派鸡飞狗跳的局面，柳盈盈跪在地上，不住地哭着，诗香趴在院里的长椅上，背后被打得血肉模糊，此刻正在昏迷着，但瞧着呼吸微弱，大约是活不长了。
“逆女！”柳丞相暴喝，睁大了眼睛狠狠瞪着柳盈盈道，“谁给你胆子，竟敢对睿王妃下手，还动用了睿王府中的探子？！”
“您……您说过女儿可以调用一部分的。”柳盈盈抹着眼泪道。
“你……”柳丞相指着柳盈盈，手指都止不住地颤抖，一看便知，是被气的不清，“我最后悔的就是允许你用府中的探子！”
“父亲！”
“睿王府的探子是可以随意用的？！”柳丞相猛地灌下一杯水，喘着粗气训她，“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们往睿王府里安插人手有多不容易吗？！你竟然用在这样的小事上？！”
“可是若是女儿嫁入睿王府，对我们的大业是极有帮助的，这怎能说是小事呢？”柳盈盈不服气道。
“我看你是被睿王迷昏了头！”柳丞相大骂道，“你知不知道睿王已经拒绝你了？就算睿王妃死了，这个位子也轮不到你去坐！你给我死了这条心！”
“不！睿王他定然会娶我的！”柳盈盈目眦欲裂，几乎是大吼出声。
“你……”看着这样的女儿，柳丞相是又生气又心疼，却不得不打破她的幻想，“别做梦了！你以为我是如何知晓你对睿王妃动手的？还不是因着睿王要对你动手了？”
“您……您说甚么？”柳盈盈睁大了双眼，眸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睿王他要对我动手？！”
柳丞相坐在椅子上，平复了下心中的怒火，叹了口气：“不错，若非察觉的早，你早就命丧黄泉了。好了，你也不用考虑了，我跟你母亲商量过了，将你嫁予梁王殿下，便是睿王也要掂量着做事了。”
说罢，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在出去前扫了眼还在趴长椅上的诗香，冷漠道：“处理了吧。”
“是，老爷。”
里厢的柳盈盈正处于极大的震惊之中，根本无暇顾及诗香，她瘫坐在地上，浑身都没了气力，心仿佛撕开了一般地痛，快要让她承受不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呢？”柳盈盈喃喃道，眸中的伤痛几乎要溢出来了，“我那么爱你，你为何要杀我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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