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要上位（六）
清欢见白敬宣的主要目的，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大梁制度分明，各个阶级直接隔着巨大的分水岭，像清欢这种，本是奴籍的除非主家开恩消奴变良，否则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陈应章把卖身契还给了她，按理她现在已经是自由身了，但因为没有上户籍，不是良民，只能算得上流民，她这样的要是没有上户籍，真出了什么事衙门根本维护不了。
不说别的，哪怕是刘氏随意编排个借口，把她扭送到衙门她就没有任何办法。而且她要是自己去上了户籍，那良民地儿还是挂在陈家下头。
陈应章恐怕也是这样想的。
还了卖身契，她成了挂在陈家下头的良民，无论是良民还是奴婢，反正都在陈家跑不掉，而且给这么个田枣，她只怕还要感恩戴德呢，反正人都在手心儿的，怎么都跑不掉。
她辛辛苦苦装柔弱办妖媚可不是为了继续跟陈家牵扯不清的，挂陈家下头，那跟之前有什么差别？刘氏不还得有机会拿捏她？
而她一个女人，想要单独立户更是天方夜谭，不说别的，良民户籍她就没有！
正好这时候白敬宣出现了。
白敬宣是秀才公，既然他能参加科举，那身份上肯定没有任何问题，何况白家曾极为荣耀，白敬宣又是这样有毅力向上的人，他们又是世交，有他秀才公的身份，她要单独立户就有人做保，衙门那边就是看在他的身份上也不会为难。
“我凭什么帮你？”白敬宣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的。
“怎么？”清欢反而更惊讶：“不是你在信上说的，有什么事可以找你帮忙吗？大男人说话不算话了？”
他只是客气客气。
有谁真把客气话当真的？
“我跟你说，我这人别人说什么我听什么，很容易当真的，你在信里说得那样情真意切的，咱们又是打小的情分，你对我还糊弄？”
白敬宣呵了一声，被她堵得无语，周身气势更冷了点：“什么情分？”
清欢没被吓住，悄悄的说了句：“夫妻情分，差点。”
白敬宣不语，看她的眼眸更深了些。
清欢也定定的看着他。好一阵儿，他把盒子收了起来，垂着眉眼说了句：“六年不见，你倒是跟变了个人一样。”
以前的冯清欢又骄傲又愚蠢，跟个天鹅一样，看人从来都是目无下尘的，时下贵女们大都类似，白静宣就算不喜欢也从来没说过什么。
但如今这个坐在他对面的女子除了那相似的眉眼，跟冯清欢当真是一丝一毫的相似都没有。一个一眼能看透，愚不可及，一个跟狐狸一样狡诈且脸皮子厚实得很。
“我还好吧，你变得可比我多。”她抹了把脸，点了点：“当然也俊了。”
浑身都散发着冷气居然还有小姑娘为他争锋吃醋的，那个叫田夏花的小姑娘明明看起来很怕他的模样，但又一副想接近，自己的东西被侵犯了的模样，实在看得有趣。
这世上男人千千万，何必给自己找个冰窟呢，也不怕躺一张床上被冻坏了。
“想什么？”白敬宣突然在她耳边说道。
清欢回神儿，随意撩了撩耳边的碎发，露出小巧白嫩的耳垂，圆润精致，白敬宣眸光一闪，退开了些许，重新端了茶水抿了一口。
“没什么，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清欢起身看了看外头，冬日里难得见了阳光，外头行人也多了起来，随着小贩们的叫卖声，格外热闹。
白敬宣不做声儿，眉头下意识蹙了起来。
清欢当没看见，疾步走了出去，手把到门上时，回头跟他说：“以后不要送书信到陈家了，有事跟小二们说或者留信在这里，我自会来取。”
她开了门，田夏花躲避不及，还维持着偷听的姿势差点摔了个倒仰。
清欢轻笑一声儿，飘飘然出了屋，田夏花在她面前失了态，脸都涨红了，插着要在后头不甘心：“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
她娘可是说过，漂亮又不能当饭吃，这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莫非还等着老爷们伺候不成？
在他们村里，这都是懒婆娘，哪怕长得再好看，一般人家也不会娶回去的。
“宣哥哥，你跟这狐狸精是什么关系！她一看就不安分，那双招子滴溜溜转，哪有半分良家女子的……”
在白敬宣的注视下，田夏花到底说不下去了。
白敬宣浑身跟凝结了冰似的，眼里十分不耐：“田夏花，说话还是得有点分寸！你口口声声说她是狐狸精，但你嘴里的狐狸精可没有说过你一个不字！”
田夏花缩了缩脑袋，咬着唇：“还说不是狐狸精……”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宣哥哥都因为她斥责了她几回了，不是狐狸精是啥！
“你回去吧。”白敬宣摆了摆手，不再看她。
“我……”田夏花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虽然整天跟在他屁股后头打转，但被人这么嫌弃，到底要自尊，哭着跑出去了。
实际上，清欢没说起她是压根没把这么个人放眼里。田夏花有句话说得好，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有什么了不起？
可长得漂亮就是了不起啊！
她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干嘛把一个处处不如她的女子放在心里去斤斤计较？
解决了户籍的事情，她在铺子二楼随手拿了两件头面儿就下了楼。楼下，粉蝶坐在一旁的绣墩儿上，旁边小几上还放着几个银片子，捧着脸发呆。
小厮守着她，生怕她上楼一般，见清欢下楼了，松了口气，笑着接过了她手里的头面儿。
粉蝶站起身，清欢在她挑的头饰上看过：“就挑这么几样啊，还都是银片子。”她一口的嫌弃不加掩藏。
“奴婢就喜欢这个，师傅们做得精致，可比奴婢以前攒银子买的好呢。”粉蝶赶忙道。
姨娘大方，但她可不能仗着姨娘大方就坏了规矩！她可不是那墨书，恨不得什么都往头上戴，炫耀得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得宠张狂一样。
她眼中没有贪婪之色，目光真挚，清欢能分得清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满意的点点头：“走吧，回府。”
随后小厮给她们包了起来，付了银钱，主仆两个又去了酒楼吃了一顿才回去。
一进府，就有正房的丫头唤她：“清姨娘，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粉蝶手头抱着胭脂水粉，还有布匹衣料，连清欢手里头都提着两个盒子，她点点头：“行，我先回去换身衣裳，免得冲撞了夫人，你替我跟夫人说一声儿。”
丫头一听，脸一急：“清姨娘，夫人都等了好一会儿了，你还是快随奴婢走吧。”说着她伸手就朝清欢胳膊上拉，被清欢甩着手中的盒子打了一下，手背红了一块儿，吃痛的收了回去。
她慢悠悠的：“急什么，我们陈府怎么也是会读书的商家，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了，出门游玩了一趟连衣裳都不换就见夫人，哪家也没有这样的理儿！说出去都贻笑大方的。”
“还不是姨娘出门得久了……”丫头记恨她刚刚打她那一下，不忿的碎碎嘴。
清欢没理她，直接带着粉蝶回了清欢院。
刘氏分明知道她出了门儿还派了丫头来堵她，喊她她就要屁癫癫的过去，做梦呢？
陈应章为了改换门庭，什么都要跟读书人家比，包括这院里院外的规矩，偏偏陈家又没个读书人，倒学了个四不像回来，她扯着这张大旗信口胡绉一下，主子们糊弄不了，下头的丫头小厮们还怕糊弄不了？
刚踏进院子，被留下来的小厮刘福迎了上来：“姨娘不好了，夫人发了话，说府上开销大，要裁剪咱们清欢院的用度。”
“啥，就咱们清欢院被减了？”粉蝶叫了一声。
刘福摸了摸脑袋：“小的也不知道啊，是夏姑姑带人过来说的。”
夏姑姑是大夫人刘氏从娘家带来的婆子，两个人一条心，可以说夏姑姑的话就代表了大夫人刘氏的意思。
“怎么办啊姨娘，咱们今儿才买了这些东西呢。”粉蝶这会儿也跟着急起来了。
早知道、早知道就省下来了！
清欢笑了笑：“急什么？”
刘氏还是来了这招，只是刘氏是个表面儿上让人挑不出错的，至少明面儿上定然不会只有清欢院这一个院子被消减了用度，但实际上，她很快就会让她知道，陈府还当着只有她这一个院子被消减了用度。
不就是逼她去陈应章面前闹吗？
“老爷给我赏下来的金银珠宝省着点够用很久了。”
“可是……”
“好了，给我换衣裳吧，还得去见夫人呢。”
粉蝶给她换了件衣裳，清欢带着她去了正院，一进院子，只见刘氏不善的看了过来，赶在她开口前，清欢抿唇轻笑，落落大方。
“这刚回来就见夫人院子里的丫头堵着门非得拽我，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夫人是知道我今儿出了府，何况，去了外头沾了一身灰尘的也不好直接冲撞夫人，否则外人还以为我们陈家连点规矩都没有呢，夫人是秀才的女儿，肯定知道这个理儿。”
刘氏铁青着脸。
说那丫头有毛病，可那丫头是她派去的，冯氏这话暗地里骂丫头，却把她也骂进去了。
清欢装着没见似的，佯装关切的问：“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瞧这脸色不对呢。”
“我好得很！”刘氏咬咬牙：“清姨娘，府上有规矩，妾室当遵守本分，安心在院子里伺候老爷，本夫人开恩让你出门一趟，可你却直到现在才归来，简直是不把老爷和本夫人放在眼里！”
清欢莞尔，朝她福了个礼：“妾身多谢夫人。”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刘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发又发不出来，别提多难受了。这清姨娘要真顶嘴，她还有由头发落。
“罢了，想必你已经知晓了，这府上开支太大，本夫人已让下头把所有院子用度裁半，你没意见吧？”
“妾身能有什么意见？”清欢笑盈盈的：“夫人都以身作则了，又何况是妾身。”
刘氏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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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制度分明，各个阶级直接隔着巨大的分水岭，像清欢这种，本是奴籍的除非主家开恩消奴变良，否则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陈应章把卖身契还给了她，按理她现在已经是自由身了，但因为没有上户籍，不是良民，只能算得上流民，她这样的要是没有上户籍，真出了什么事衙门根本维护不了。
不说别的，哪怕是刘氏随意编排个借口，把她扭送到衙门她就没有任何办法。而且她要是自己去上了户籍，那良民地儿还是挂在陈家下头。
陈应章恐怕也是这样想的。
还了卖身契，她成了挂在陈家下头的良民，无论是良民还是奴婢，反正都在陈家跑不掉，而且给这么个田枣，她只怕还要感恩戴德呢，反正人都在手心儿的，怎么都跑不掉。
她辛辛苦苦装柔弱办妖媚可不是为了继续跟陈家牵扯不清的，挂陈家下头，那跟之前有什么差别？刘氏不还得有机会拿捏她？
而她一个女人，想要单独立户更是天方夜谭，不说别的，良民户籍她就没有！
正好这时候白敬宣出现了。
白敬宣是秀才公，既然他能参加科举，那身份上肯定没有任何问题，何况白家曾极为荣耀，白敬宣又是这样有毅力向上的人，他们又是世交，有他秀才公的身份，她要单独立户就有人做保，衙门那边就是看在他的身份上也不会为难。
“我凭什么帮你？”白敬宣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的。
“怎么？”清欢反而更惊讶：“不是你在信上说的，有什么事可以找你帮忙吗？大男人说话不算话了？”
他只是客气客气。
有谁真把客气话当真的？
“我跟你说，我这人别人说什么我听什么，很容易当真的，你在信里说得那样情真意切的，咱们又是打小的情分，你对我还糊弄？”
白敬宣呵了一声，被她堵得无语，周身气势更冷了点：“什么情分？”
清欢没被吓住，悄悄的说了句：“夫妻情分，差点。”
白敬宣不语，看她的眼眸更深了些。
清欢也定定的看着他。好一阵儿，他把盒子收了起来，垂着眉眼说了句：“六年不见，你倒是跟变了个人一样。”
以前的冯清欢又骄傲又愚蠢，跟个天鹅一样，看人从来都是目无下尘的，时下贵女们大都类似，白静宣就算不喜欢也从来没说过什么。
但如今这个坐在他对面的女子除了那相似的眉眼，跟冯清欢当真是一丝一毫的相似都没有。一个一眼能看透，愚不可及，一个跟狐狸一样狡诈且脸皮子厚实得很。
“我还好吧，你变得可比我多。”她抹了把脸，点了点：“当然也俊了。”
浑身都散发着冷气居然还有小姑娘为他争锋吃醋的，那个叫田夏花的小姑娘明明看起来很怕他的模样，但又一副想接近，自己的东西被侵犯了的模样，实在看得有趣。
这世上男人千千万，何必给自己找个冰窟呢，也不怕躺一张床上被冻坏了。
“想什么？”白敬宣突然在她耳边说道。
清欢回神儿，随意撩了撩耳边的碎发，露出小巧白嫩的耳垂，圆润精致，白敬宣眸光一闪，退开了些许，重新端了茶水抿了一口。
“没什么，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清欢起身看了看外头，冬日里难得见了阳光，外头行人也多了起来，随着小贩们的叫卖声，格外热闹。
白敬宣不做声儿，眉头下意识蹙了起来。
清欢当没看见，疾步走了出去，手把到门上时，回头跟他说：“以后不要送书信到陈家了，有事跟小二们说或者留信在这里，我自会来取。”
她开了门，田夏花躲避不及，还维持着偷听的姿势差点摔了个倒仰。
清欢轻笑一声儿，飘飘然出了屋，田夏花在她面前失了态，脸都涨红了，插着要在后头不甘心：“有什么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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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村里，这都是懒婆娘，哪怕长得再好看，一般人家也不会娶回去的。
“宣哥哥，你跟这狐狸精是什么关系！她一看就不安分，那双招子滴溜溜转，哪有半分良家女子的……”
在白敬宣的注视下，田夏花到底说不下去了。
白敬宣浑身跟凝结了冰似的，眼里十分不耐：“田夏花，说话还是得有点分寸！你口口声声说她是狐狸精，但你嘴里的狐狸精可没有说过你一个不字！”
田夏花缩了缩脑袋，咬着唇：“还说不是狐狸精……”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宣哥哥都因为她斥责了她几回了，不是狐狸精是啥！
“你回去吧。”白敬宣摆了摆手，不再看她。
“我……”田夏花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虽然整天跟在他屁股后头打转，但被人这么嫌弃，到底要自尊，哭着跑出去了。
实际上，清欢没说起她是压根没把这么个人放眼里。田夏花有句话说得好，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有什么了不起？
可长得漂亮就是了不起啊！
她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干嘛把一个处处不如她的女子放在心里去斤斤计较？
解决了户籍的事情，她在铺子二楼随手拿了两件头面儿就下了楼。楼下，粉蝶坐在一旁的绣墩儿上，旁边小几上还放着几个银片子，捧着脸发呆。
小厮守着她，生怕她上楼一般，见清欢下楼了，松了口气，笑着接过了她手里的头面儿。
粉蝶站起身，清欢在她挑的头饰上看过：“就挑这么几样啊，还都是银片子。”她一口的嫌弃不加掩藏。
“奴婢就喜欢这个，师傅们做得精致，可比奴婢以前攒银子买的好呢。”粉蝶赶忙道。
姨娘大方，但她可不能仗着姨娘大方就坏了规矩！她可不是那墨书，恨不得什么都往头上戴，炫耀得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得宠张狂一样。
她眼中没有贪婪之色，目光真挚，清欢能分得清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满意的点点头：“走吧，回府。”
随后小厮给她们包了起来，付了银钱，主仆两个又去了酒楼吃了一顿才回去。
一进府，就有正房的丫头唤她：“清姨娘，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粉蝶手头抱着胭脂水粉，还有布匹衣料，连清欢手里头都提着两个盒子，她点点头：“行，我先回去换身衣裳，免得冲撞了夫人，你替我跟夫人说一声儿。”
丫头一听，脸一急：“清姨娘，夫人都等了好一会儿了，你还是快随奴婢走吧。”说着她伸手就朝清欢胳膊上拉，被清欢甩着手中的盒子打了一下，手背红了一块儿，吃痛的收了回去。
她慢悠悠的：“急什么，我们陈府怎么也是会读书的商家，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了，出门游玩了一趟连衣裳都不换就见夫人，哪家也没有这样的理儿！说出去都贻笑大方的。”
“还不是姨娘出门得久了……”丫头记恨她刚刚打她那一下，不忿的碎碎嘴。
清欢没理她，直接带着粉蝶回了清欢院。
刘氏分明知道她出了门儿还派了丫头来堵她，喊她她就要屁癫癫的过去，做梦呢？
陈应章为了改换门庭，什么都要跟读书人家比，包括这院里院外的规矩，偏偏陈家又没个读书人，倒学了个四不像回来，她扯着这张大旗信口胡绉一下，主子们糊弄不了，下头的丫头小厮们还怕糊弄不了？
刚踏进院子，被留下来的小厮刘福迎了上来：“姨娘不好了，夫人发了话，说府上开销大，要裁剪咱们清欢院的用度。”
“啥，就咱们清欢院被减了？”粉蝶叫了一声。
刘福摸了摸脑袋：“小的也不知道啊，是夏姑姑带人过来说的。”
夏姑姑是大夫人刘氏从娘家带来的婆子，两个人一条心，可以说夏姑姑的话就代表了大夫人刘氏的意思。
“怎么办啊姨娘，咱们今儿才买了这些东西呢。”粉蝶这会儿也跟着急起来了。
早知道、早知道就省下来了！
清欢笑了笑：“急什么？”
刘氏还是来了这招，只是刘氏是个表面儿上让人挑不出错的，至少明面儿上定然不会只有清欢院这一个院子被消减了用度，但实际上，她很快就会让她知道，陈府还当着只有她这一个院子被消减了用度。
不就是逼她去陈应章面前闹吗？
“老爷给我赏下来的金银珠宝省着点够用很久了。”
“可是……”
“好了，给我换衣裳吧，还得去见夫人呢。”
粉蝶给她换了件衣裳，清欢带着她去了正院，一进院子，只见刘氏不善的看了过来，赶在她开口前，清欢抿唇轻笑，落落大方。
“这刚回来就见夫人院子里的丫头堵着门非得拽我，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夫人是知道我今儿出了府，何况，去了外头沾了一身灰尘的也不好直接冲撞夫人，否则外人还以为我们陈家连点规矩都没有呢，夫人是秀才的女儿，肯定知道这个理儿。”
刘氏铁青着脸。
说那丫头有毛病，可那丫头是她派去的，冯氏这话暗地里骂丫头，却把她也骂进去了。
清欢装着没见似的，佯装关切的问：“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瞧这脸色不对呢。”
“我好得很！”刘氏咬咬牙：“清姨娘，府上有规矩，妾室当遵守本分，安心在院子里伺候老爷，本夫人开恩让你出门一趟，可你却直到现在才归来，简直是不把老爷和本夫人放在眼里！”
清欢莞尔，朝她福了个礼：“妾身多谢夫人。”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刘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发又发不出来，别提多难受了。这清姨娘要真顶嘴，她还有由头发落。
“罢了，想必你已经知晓了，这府上开支太大，本夫人已让下头把所有院子用度裁半，你没意见吧？”
“妾身能有什么意见？”清欢笑盈盈的：“夫人都以身作则了，又何况是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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