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以宁，想不到你如此沉得住气。”
电话中女声甜丝丝软绵绵的，好似三月春风吹拂柳絮，掠过桃林，留下满地烟粉色的花瓣雨。可握着手机的骆以宁却眉头紧锁，屏气凝神，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手持紫砂壶的秘书本想进来倒茶，见骆以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只好退了出去。
“你想怎么样？”半晌，骆以宁才冷冰冰吐出这么一句。
“哎呀，有话好好说嘛。难道是当总裁久了，对我也摆架子吗？”继而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我拍戏这么累，好不容易抽个空给你打电话，反倒被泼了一身冷水。”
骆以宁背过身去，用额头支撑着墙壁，无奈地摇了摇头。“潘佳，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有些得寸进尺了。”
“人家想你了嘛。”潘佳娇嗔着，似乎并没把骆以宁的抗拒放在眼里，“可你倒是好，不说牵肠挂肚，从来没有替我着想过。亏我还把业内顶尖的投资人介绍给你，让你坐到东湖星熠一把手的位置上。”
骆以宁痛苦的用左手攥起拳头，“我不是已经找你说的做了吗？夏静言没有得到丁点儿好的资源，基本属于半雪藏状态；至于乔帆，发展势头也大大不同于往日。”
“哼，你嘴上这么说，姓乔的还活跃在荧幕上呢。”潘佳极其不满的抱怨着，“就连几天她都好好的挂在热搜上，公司丝毫没有要处理的迹象。”
“怎么处理？”骆以宁低吼质问着，“乔帆回国之后，一直利用网络在做直播，人气比以前查不了多少。再说她这一款古典戏曲风的女星在娱乐圈属于凤毛麟角，粉丝黏合度高，之前合作的导演也非常认可。说白了，就算东湖星熠找理由封杀她，她也能找到其他公司愿意赔违约金东山再起！”
“一口一个东湖星熠，真当自己是公司大股东了？你信不信，如果我将手上的股权代持协议公之于众，你只会成为微博上最大的笑柄。”潘佳语气越发狠戾，“你刚才说乔帆能找到愿意赔违约金的公司？我看是找了个对她花钱大方的人吧。”
“你直接报萧秋晚身份证号算了。”骆以宁怒极反笑，“我好不容易让公司管理层觉得湖东剧社是累赘，已经准备预约会计师事务所走资产剥离程序了，还说我没有为你着想。你我都清楚，这么多年积累下来，乔帆对湖东剧社的感情是无可代替了。一旦关闭湖东剧社，对她来说就等于元气大伤。”
潘佳隔着话筒感受到骆以宁的愤怒，发狠的捏着桌脚，语气却变得柔软下来，“以宁，我知道你做了许多，可在大家看来还远远不够。毕竟当时推举你到着个位置上，不光是借着你在投资领域的赫赫威名，也是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的。”
“搞一个夏静言我就已经心力交瘁了。”骆以宁跪坐在洁白的地毯上，望着阴云密布的窗外喃喃自语。“夏静言的粉丝虽然不像乔帆那样多，可质量很高，大多是一些有财力有头脑的技术人士。一旦咱们露马脚，被他们抓住泄漏出去，可就彻底完蛋了。”
“那我可得提醒你下，完蛋的是你一个人，不是咱们。”
潘佳的口气轻如鸿毛，“违规签署代持协议的人是你，欺瞒公司管理层和广大股民的人也是你。如果东湖星熠像萧氏集团那样发起内部反腐的旋风，你是首当其冲得去公安那里报道的。”
骆以宁本想反唇相讥，说既然我都要去公安机关那里报道了，怎么样也得拉几个垫背的进去。可话到嘴边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化为一声沉重绵长的叹息。
“为什么要这样赶尽杀绝？”骆以宁无力的依靠在落地窗前，“乔帆虽然流量喜人，可和你根本不是一个路数，也威胁不到你头上的影后桂冠，至于夏静言，本来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透明，来娱乐圈玩票似的过把瘾，没准哪天又会买张机票回国外的实验室继续发文章做学问，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好吗。”
“是她俩先对我不利的。”潘佳忽然激动起来，尖锐的嗓音直刺骆以宁的耳膜，“夏静言手上有我的把柄，乔帆也一直在用她自己的人脉关系对付我，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保！连你，连你也开始袒护这两个贱人！”
“无论怎么说，她俩现在都是东湖星熠的签约艺人。何况刚才你的话更让我一头雾水，以你在圈子中大姐大的地位，她俩要搞小动作，哪怕联合起来都无异于螳臂当车，又能有什么把柄？”
“哈哈哈，前辈说的不错，每个坠入爱河的人，智商都无限趋近于零。”潘佳疯狂的笑声让骆以宁为之一震，他不由自主想起之前与乔帆的约会来。平心而论，那时的自己是认真把她当作潜在的交往对象，既是为了借用流量小花的身份炒作扩大影响力，也有那么几分对昆曲佳人情动的倾慕。
想到这里，心虚的他慌忙解释，“我，我没有……”
“乔帆和萧秋晚居然是真的，想不到吧，一个被封杀的过气棋王，还能和贵司的头牌女艺人搞在一起。看来棋联三年的禁赛对姓萧的还是太轻，最好能禁赛终身，再罚到倾家荡产为止。”
潘佳的歇斯底里让骆以宁顿时警觉起来，金融人本能的敏锐告诉他，这其中大有作为。于是顿了几秒，用难以置信的口气道：“棋联怎么处理是一帮顶尖国手的博弈，我们除了袖手旁观，也没别的办法。”
“顶尖国手？故作清高的乌合之众，一群道貌岸然的老色鬼。”由于太过激动，潘佳一连咳嗽了好多声，“萧氏集团现在股价跌破地板，引得股民们竞相抛售，以宁，你说萧氏什么时候在a股大盘上能挂上st的前缀。”
“st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要经过证监会的层层审查，你也知道，政府相关的流程效率通常不高。何况st也不是万能的，许多st股票经过运作资产重组之后，一举飞天也是常有的事。”
潘佳咬牙切齿咒道，“他姓萧的休想！”
身后的房门打开，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士走到潘佳身边，轻车熟路揽住她的腰肢，“宝贝儿怎么又不高兴了。”
潘佳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就挂了电话，“他们合伙坑我呢。”
男人爽朗大笑道，“有什么委屈快跟我说说，我是不会放过招惹我家宝贝儿的人呢。”
潘佳红着眼圈推了他一把，“你们男人都这样，联起手来把人蒙的欺负的团团转，上次你说要替我收拾萧秋晚，可人家现在还好好地吃香喝辣泡女明星呢。”
“哈哈哈，还不够啊。”男人粗糙的大手急不可耐的向裙底滑去，“那你得详细说说，姓萧的究竟怎么欺负的你，我才好替你声张正义啊。”
电话骤然挂断，骆以宁缓缓闭上眼睛，心跳也慢了下来。他极力梳理着方才得到的细节，沉思该如何逃脱眼前的困境。就连秘书轻手轻脚的推门进来都没有察觉，直到被轻轻搀起，他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您……没事吧，要不要通知私人医生过来一趟？”秘书头一次见到骆以宁失魂落魄坐在地上的模样，一时间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没事，就是有些困倦，今晚回去早些睡就好了。”骆以宁对秘书挤出一丝微笑，“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公司上下都等着您对暂停的综艺拍板呢。”秘书低着头，不敢直视骆以宁的眼睛。
“既然这件事在网络上闹的沸沸扬扬，一味压制删帖可谓抽刀断水，适得其反。”骆以宁伸手敲了敲桌子，“干脆就把乔帆录制的vcr作为正片吧。同时让广告部发出招投标通知，公司必须在这一块儿上面争取最大利益。”
秘书赶紧拿出本子记录骆以宁的指示。
“还有，你把我邮箱中乔帆的检查和检查报告拷贝出来，将个人隐私部分打上马赛克，传到公司的官方微博上。就说公司愿意为此次治疗全盘报销，给旗下演员提供一切可以提供的便利条件，希望大家都把健康放在第一位。”
“下个月的员工福利增加一项，江都三甲医院的全身体检。”骆以宁缓缓陈述着，“东湖星熠既然要做品牌，很多方面都得努力达到行业天花板，才能让各路神仙前来投奔。”
秘书惊喜的笑着，想到自己如今也是员工中的一员，顿时对未来的职业生涯充满了期望。
“那些签约的演员歌手，放在嘈杂的三甲医院也不太合适。这样，江都不是有许多大型的私立医院分院吗？你找人力资源部商量，挑选一家保密做的不错的，谈妥之后走oa把资料报给我就行。记住，这件事现在得严格保密，但真正做起来得好好宣传，稳住我们行业标杆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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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中女声甜丝丝软绵绵的，好似三月春风吹拂柳絮，掠过桃林，留下满地烟粉色的花瓣雨。可握着手机的骆以宁却眉头紧锁，屏气凝神，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手持紫砂壶的秘书本想进来倒茶，见骆以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只好退了出去。
“你想怎么样？”半晌，骆以宁才冷冰冰吐出这么一句。
“哎呀，有话好好说嘛。难道是当总裁久了，对我也摆架子吗？”继而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我拍戏这么累，好不容易抽个空给你打电话，反倒被泼了一身冷水。”
骆以宁背过身去，用额头支撑着墙壁，无奈地摇了摇头。“潘佳，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有些得寸进尺了。”
“人家想你了嘛。”潘佳娇嗔着，似乎并没把骆以宁的抗拒放在眼里，“可你倒是好，不说牵肠挂肚，从来没有替我着想过。亏我还把业内顶尖的投资人介绍给你，让你坐到东湖星熠一把手的位置上。”
骆以宁痛苦的用左手攥起拳头，“我不是已经找你说的做了吗？夏静言没有得到丁点儿好的资源，基本属于半雪藏状态；至于乔帆，发展势头也大大不同于往日。”
“哼，你嘴上这么说，姓乔的还活跃在荧幕上呢。”潘佳极其不满的抱怨着，“就连几天她都好好的挂在热搜上，公司丝毫没有要处理的迹象。”
“怎么处理？”骆以宁低吼质问着，“乔帆回国之后，一直利用网络在做直播，人气比以前查不了多少。再说她这一款古典戏曲风的女星在娱乐圈属于凤毛麟角，粉丝黏合度高，之前合作的导演也非常认可。说白了，就算东湖星熠找理由封杀她，她也能找到其他公司愿意赔违约金东山再起！”
“一口一个东湖星熠，真当自己是公司大股东了？你信不信，如果我将手上的股权代持协议公之于众，你只会成为微博上最大的笑柄。”潘佳语气越发狠戾，“你刚才说乔帆能找到愿意赔违约金的公司？我看是找了个对她花钱大方的人吧。”
“你直接报萧秋晚身份证号算了。”骆以宁怒极反笑，“我好不容易让公司管理层觉得湖东剧社是累赘，已经准备预约会计师事务所走资产剥离程序了，还说我没有为你着想。你我都清楚，这么多年积累下来，乔帆对湖东剧社的感情是无可代替了。一旦关闭湖东剧社，对她来说就等于元气大伤。”
潘佳隔着话筒感受到骆以宁的愤怒，发狠的捏着桌脚，语气却变得柔软下来，“以宁，我知道你做了许多，可在大家看来还远远不够。毕竟当时推举你到着个位置上，不光是借着你在投资领域的赫赫威名，也是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的。”
“搞一个夏静言我就已经心力交瘁了。”骆以宁跪坐在洁白的地毯上，望着阴云密布的窗外喃喃自语。“夏静言的粉丝虽然不像乔帆那样多，可质量很高，大多是一些有财力有头脑的技术人士。一旦咱们露马脚，被他们抓住泄漏出去，可就彻底完蛋了。”
“那我可得提醒你下，完蛋的是你一个人，不是咱们。”
潘佳的口气轻如鸿毛，“违规签署代持协议的人是你，欺瞒公司管理层和广大股民的人也是你。如果东湖星熠像萧氏集团那样发起内部反腐的旋风，你是首当其冲得去公安那里报道的。”
骆以宁本想反唇相讥，说既然我都要去公安机关那里报道了，怎么样也得拉几个垫背的进去。可话到嘴边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化为一声沉重绵长的叹息。
“为什么要这样赶尽杀绝？”骆以宁无力的依靠在落地窗前，“乔帆虽然流量喜人，可和你根本不是一个路数，也威胁不到你头上的影后桂冠，至于夏静言，本来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透明，来娱乐圈玩票似的过把瘾，没准哪天又会买张机票回国外的实验室继续发文章做学问，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好吗。”
“是她俩先对我不利的。”潘佳忽然激动起来，尖锐的嗓音直刺骆以宁的耳膜，“夏静言手上有我的把柄，乔帆也一直在用她自己的人脉关系对付我，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保！连你，连你也开始袒护这两个贱人！”
“无论怎么说，她俩现在都是东湖星熠的签约艺人。何况刚才你的话更让我一头雾水，以你在圈子中大姐大的地位，她俩要搞小动作，哪怕联合起来都无异于螳臂当车，又能有什么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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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心虚的他慌忙解释，“我，我没有……”
“乔帆和萧秋晚居然是真的，想不到吧，一个被封杀的过气棋王，还能和贵司的头牌女艺人搞在一起。看来棋联三年的禁赛对姓萧的还是太轻，最好能禁赛终身，再罚到倾家荡产为止。”
潘佳的歇斯底里让骆以宁顿时警觉起来，金融人本能的敏锐告诉他，这其中大有作为。于是顿了几秒，用难以置信的口气道：“棋联怎么处理是一帮顶尖国手的博弈，我们除了袖手旁观，也没别的办法。”
“顶尖国手？故作清高的乌合之众，一群道貌岸然的老色鬼。”由于太过激动，潘佳一连咳嗽了好多声，“萧氏集团现在股价跌破地板，引得股民们竞相抛售，以宁，你说萧氏什么时候在a股大盘上能挂上st的前缀。”
“st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要经过证监会的层层审查，你也知道，政府相关的流程效率通常不高。何况st也不是万能的，许多st股票经过运作资产重组之后，一举飞天也是常有的事。”
潘佳咬牙切齿咒道，“他姓萧的休想！”
身后的房门打开，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士走到潘佳身边，轻车熟路揽住她的腰肢，“宝贝儿怎么又不高兴了。”
潘佳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就挂了电话，“他们合伙坑我呢。”
男人爽朗大笑道，“有什么委屈快跟我说说，我是不会放过招惹我家宝贝儿的人呢。”
潘佳红着眼圈推了他一把，“你们男人都这样，联起手来把人蒙的欺负的团团转，上次你说要替我收拾萧秋晚，可人家现在还好好地吃香喝辣泡女明星呢。”
“哈哈哈，还不够啊。”男人粗糙的大手急不可耐的向裙底滑去，“那你得详细说说，姓萧的究竟怎么欺负的你，我才好替你声张正义啊。”
电话骤然挂断，骆以宁缓缓闭上眼睛，心跳也慢了下来。他极力梳理着方才得到的细节，沉思该如何逃脱眼前的困境。就连秘书轻手轻脚的推门进来都没有察觉，直到被轻轻搀起，他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您……没事吧，要不要通知私人医生过来一趟？”秘书头一次见到骆以宁失魂落魄坐在地上的模样，一时间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没事，就是有些困倦，今晚回去早些睡就好了。”骆以宁对秘书挤出一丝微笑，“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公司上下都等着您对暂停的综艺拍板呢。”秘书低着头，不敢直视骆以宁的眼睛。
“既然这件事在网络上闹的沸沸扬扬，一味压制删帖可谓抽刀断水，适得其反。”骆以宁伸手敲了敲桌子，“干脆就把乔帆录制的vcr作为正片吧。同时让广告部发出招投标通知，公司必须在这一块儿上面争取最大利益。”
秘书赶紧拿出本子记录骆以宁的指示。
“还有，你把我邮箱中乔帆的检查和检查报告拷贝出来，将个人隐私部分打上马赛克，传到公司的官方微博上。就说公司愿意为此次治疗全盘报销，给旗下演员提供一切可以提供的便利条件，希望大家都把健康放在第一位。”
“下个月的员工福利增加一项，江都三甲医院的全身体检。”骆以宁缓缓陈述着，“东湖星熠既然要做品牌，很多方面都得努力达到行业天花板，才能让各路神仙前来投奔。”
秘书惊喜的笑着，想到自己如今也是员工中的一员，顿时对未来的职业生涯充满了期望。
“那些签约的演员歌手，放在嘈杂的三甲医院也不太合适。这样，江都不是有许多大型的私立医院分院吗？你找人力资源部商量，挑选一家保密做的不错的，谈妥之后走oa把资料报给我就行。记住，这件事现在得严格保密，但真正做起来得好好宣传，稳住我们行业标杆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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