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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顾琛x祁婧

  距离那日的质问,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祁婧在公司里一直都是个称职的助理。作为从美国留学归来的高材生,祁婧在美企有过五年高级私人助理的工作经验,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能处理地得心应手。

  虽然很不想承认,祁婧的工作能力的确很优秀,顾琛有时觉得,她甚至比呆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刘聪还要更加令他觉得顺手。

  但正是因为如此,顾琛才更加不懂她的目的。

  当初,是她主动提出的分手,他不是没有做出过挽留,但得到的回应却是她出国深造的消息。

  十年前的她走得一干二净,就连甩他也是甩得格外漂亮。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顾琛不是没有伤心过,痛恨过,遗憾过……但那种激烈的情绪经过这么长时间,也已经黯淡了不少,如今回想起来,也只会觉得有些心闷罢了。

  可如今,她却是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他的生活中,气焰嚣张地说想要回他。

  祁婧把他当做什么了?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男人?

  他顾琛从来不是什么软柿子,当初毕业后上任顾氏总裁也是经历过不少腥风血雨,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年轻心软的大学生,更没有要吃回头草的打算。

  而事实上,就在祁婧口出狂言之后,顾琛似乎并没有见她采取过什么相应的举动。

  在公司里,她是游刃有余的祁助理,优秀到让老员工都叹为观止;而在公司外,她是气质高雅的女神,受不少男性员工的追捧,隔三差五就有人约她一起下班吃饭。

  顾琛知道祁婧很优秀,她骨子里是个要强的女人,在大学里也是如此。

  她是工管的系花,追她的人数不胜数,其中不乏优秀的男性和富二代,但她似乎从没有将那些人放在眼里。

  在顾琛的认知里,祁婧是个目标明确的人,喜欢在有限的时间里最大程度地提升自我价值。她参加学生会,参与各种竞赛,也随同老师一起见识过很多项目……

  有时在祁婧的身上,顾琛好像能看见另一个自己,但顾琛又明白,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人。

  她就像是扎根在岩石中的杂草,不断汲取着所需的养分,拼命地茁壮自己。

  在大学里的那段时光,他并没有考虑过感情问题,毕竟身上背着一个顾氏,他没有这个精力和时间去分给其他的人和事物。

  祁婧是一个意外,他计划之外的插曲,却莫名成了他大学生活中不可磨灭的部分。

  他们的交往是水到渠成的,没有谁追谁的说法。因为学生会的工作还有在各类竞赛中的碰面,他们相处的时间自然而然地就多了,也难免被彼此所吸引。

  当时学生会的人一起聚餐,他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要给最近通话列表里的第三位提出交往请求。

  而就在所有人准备看笑话的时候,祁婧的电话铃声响了……

  在所有人震惊的视线下,顾琛拿着手机,隔着人群看着坐在角落里的女人说:“我们在一起吧。”

  大家都很尴尬,刚有人准备出声缓和气氛,祁婧便回了一个字:“好。”

  于是,一场交往在所有学生会成员的眼皮子底下,开始了。

  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半玩笑半认真的恋爱,持续了整整两年。

  每当有人问他什么时候‘分手’,顾琛也只是笑着不作答。

  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事实上,他好像从没有过‘分手’的念头……他想,或许和她一辈子走下去也不错。

  但命运似乎给他开了一个玩笑,就在大四即将毕业的那年,祁婧提出了分手,也和学校申请了去美国交流的机会,一去就是十年。

  顾琛真的很不解,明明他们没有过争吵,也没有过矛盾,两年来的相处也很愉快,他们甚至也抵死缠绵过……

  可为什么她就能走得这么干脆,毫无征兆。

  只是那段时间,他刚进顾氏,所有人都在高处审视着他的能力,他没有时间消沉,没有时间去反省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而等他最后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切似乎已经成了定局,也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

  这些天来,祁婧卓越的工作能力得到了所有同事的认可,而作为接替刘聪的助理,祁婧在总裁办里可谓是仅次于顾总的存在。

  起先也不是没人不服过,毕竟祁婧的履历虽然看起来漂亮,但毕竟是刚来的,总没有在顾氏工作好几年的老员工要来的更加有经验。但这一个月来,祁婧的表现却是让总裁办里的一众员工都心生佩服。

  最主要的是,她不仅能把公司的事务处理地井井有条,就连顾总的生活问题也能应付得驾轻就熟。

  口味极为挑剔的顾总在她手下也能乖乖地按时吃饭,因为手下人工作失误而大发雷霆时,祁婧也能在短时间内平息顾琛怒火,并且最快地解决事端,完全就是女版的‘塞巴斯蒂安’。

  休息时间,总裁办里的人也会偶尔聚在休息室里,谈论祁婧的能力,还开玩笑说,顾总在祁助理的手下都变得温顺了不少。

  无意间听到这话的顾琛微微一愣,脑子里不断回想起了这一个月来和祁婧的相处,脸色蓦地黑了不少。

  虽说那天在祁婧提出要和他再续前缘的想法时,他毫不留情地送了她‘做梦’两个字,对方在工作的时候也的确没有逾越的举动,可仔细想来,这一个月里他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就被那女人给牵着鼻子走了。

  不加糖的咖啡被换成了绿茶,因为工作而错失午饭的情况也不再发生,抽屉里总是有备用的胃药,下班时间也变得越来越准时……

  在无形之间,他好像改变了很多很多,如今回想起祁婧那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神,顾琛这才明白自己是跳进了她早已设好的圈套!

  这样的感觉实在太过糟糕了,以至于接下来的一整天,顾琛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

  祁婧自然是发现了顾琛的不对劲,暗暗试探了两下都没有寻出理由,反而惹得男人越发阴沉,就连先前舒缓许多的态度也又突然变得冷淡了起来。

  这是祁婧没有预料到的发展,但她深知捕猎之道,因此也没有去追问他理由。

  ……

  就那样不咸不淡地过了一个星期,顾琛意料之中地和祁婧重新拉开了距离,在对方端来绿茶的时候坚决换成咖啡,面对中午对方点的一顿色香味俱全的菜式也选择视而不见;偶尔也会无条件地加班,大有一副要和对方反着来的架势。

  每当这个时候,祁婧只会用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他,就在顾琛以为对方会恼怒的时候,却又见她默不作声地退了下去,什么话都没说。

  她没有制止他,或许应该说她没有这个资格来制止他。

  这明明是顾琛想要看到的局面,可在这一个星期以来,伴随着逐渐频发的胃疼,还有越来越盛的烦躁。

  他也说不清自己哪里烦,尤其是当见到祁婧每次将绿茶端来又被迫换成咖啡,每次中午知道他不吃也依旧给他精心搭配菜式,每次傍晚明知道他不听却又死性不改地劝他早点休息……

  她似乎是受委屈了。

  看到祁婧离开的背影,顾琛总是会冒出这个想法,从而越发烦躁。

  委屈?她有什么委屈?

  当初她一声不响地甩了他去美国,他不委屈吗?

  想到这点,顾琛的表情越发寒冷了些。

  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进来的是一位男助理。

  顾琛接过对方递来的文件,随口问道:“祁助理呢?”

  “祁助理十分钟前去财务部了,估计这会儿可能被堵着呢。”男助理说着,话语中带着几分笑意。

  顾琛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因为今天是七夕节啊,祁助理又是公司里那么多男职员的女神,大家肯定都想趁着这个机会和她吃顿饭,表明心意。”

  男助理毫不知情地说着,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啪’的一声,吓得男助理心肝都颤了一下。

  “有时间去操心这种乱七八糟的,不多花点心思放在工作上。”

  “顾氏花这么多钱,就是为了来给你们追女人的?”

  男助理快哭了,他哪儿知道顾总今天是吃了什么炸药,连忙低声应了两下,将签好字的文件收好后便匆匆离开了办公室,仿佛多呆一秒就会被炮轰得尸骨无存。

  办公室顿时变得冷清了很多,顾琛压抑着心中不知名的怒火,扫了一点电脑上显示的日期,眼神微微一暗。

  ——八月二十五号

  今天是祁婧的生日。

  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眉心,顾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记得这种细枝末节,无关紧要的事情。

  祁婧的生日总是在七夕节附近,而今年恰好撞在了一起。

  ……

  傍晚六点十分,顾琛走出了办公室。

  或许是因为七夕节,距离下班时间也才过了十分钟,总裁办里便空无一人,只有祁婧还站在办公桌前收拾东西。

  顾琛看着眼前的女人,不等自己反应,双脚便下意识往她的方向走去。

  对方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不停在包里搜寻着,就在她翻出自己的钱包时,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动静,看见顾琛的瞬间,手中的钱包也掉落在了地上。

  顾琛微微蹙眉,弯腰替她捡起了钱包,却是无意间看到了夹杂里面的一张照片……

  是他们两个人的合照。

  男人的眼神微暗,一时间,过往的那些回忆宛若潮水般涌来。明明是早已褪色的记忆,可此时却又变得格外鲜明。

  收敛了内心的情绪,顾琛面无表情地站起,将钱包重新递回去,选择视而不见。

  “谢谢。”祁婧接过了钱包。

  顾琛想起下午时那位男助理说的话,于是便冷声道:“我送你。”

  免得她在半路又被什么人给堵。

  祁婧猛地抬头,像是很惊奇他会主动提出送她回家的请求。但祁婧也仅仅是愣了两秒,随后便欣然接受了他的提议。

  两人一路无言地走到了地下停车场,而半路上也碰见了几个准备堵祁婧的男同事,但介于顾总站在一旁,于是纷纷打消了念头,灰溜溜地各回各家。

  顾琛当然注意到了那几个贼心不死的男人,暗暗在心里冷笑一番,连带着浑身的气息也越发寒冷了些。

  公司距离祁婧的公寓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二十分钟的路程,等抵达公寓楼下的时候,天色还是半昏。

  每当两人独处的时候,气氛总是这么凝固,在公司里还好,可如今到了外面,除去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他们也回归成了彼此的前任。

  这一个星期,祁婧是怎么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哪里招惹了顾琛的不快,她知道他是在闹脾气,对方自我折腾的时候也惹得祁婧有些哭笑不得。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她怎么就没察觉到他是个这么幼稚的人?

  但没有办法,这一次是她追求的他,不管顾琛怎么作,她也只有受着的份儿。

  只是进度一直维持在原地也不是个事儿,祁婧不得不主动出击,打破僵局。

  “今天是我的生日……”

  安静的车厢内突然响起了祁婧的声音。

  顾琛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没有出声,像是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早上买了点菜,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要不陪我吃个饭?”

  男人表情紧绷了几分,半晌后转头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对上她一如既往的客套笑容,随后挑眉道:“这么多年来,在所有勾引我的女人当中,你的手段是最差的一个。”

  “祁婧,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用网络上的词语形容是什么?”

  “故意给我看我们曾经的合照,如今又用生日的借口请我到你家吃饭……”顾琛说着,往祁婧的方向逼近了几分,眼睛微眯,凌厉的目光仿佛是要将眼前的人给看穿,“我该说你是白莲,还是绿茶?”

  祁婧:“……”

  女人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而顾琛看到对方吃瘪的表情,一个多星期来的阴郁骤然消散,眉宇间带着几分愉悦。

  可就在这时,祁婧的表情一冷,在顾琛毫无防备的时候,一把拽住了他系在脖子上的领带,猛地收紧——

  距离瞬间缩短,鼻尖几近相抵,仿佛只要再上前一分,两人就会唇齿相触。

  只见祁婧毫不畏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灼灼的目光亮到有些心惊。

  “别废话,吃不吃!”

  顾琛:……

  作者有话要说:祁婧:别废话!你他妈吃不吃!

  顾琛:……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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