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踮脚尖_美人酥软,贵妃她宠冠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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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踮脚尖

  透过菱花窗格那朦胧的光,男人面孔便显得模糊不清。只一双深邃的眸子熠熠生辉,闪烁着令人惧怕的光芒。

  这般眸光沉沉,姜岁晚心中瞬间升起被黑豹盯住的错觉。

  “嗯。”康熙应声,罢转身走到屏风外,给她整理仪容的时间。

  姜岁晚拍拍红彤彤的脸,她赶紧起身洗漱过,穿上自己的衣裳,这才双眸水润润的看向男人,温声道:“臣妾失仪,还请见谅。”

  “嗯。”康熙不话。

  他还在想着方才佟贵妃瘦削的肩胛,和凝脂般的肌肤。克制的蜷缩着指尖,一路蔓延到他看向佟贵妃的眼神。

  “怎的这时候沐浴?”他问。

  姜岁晚拢着衣襟来到窗前,她看向院中随风飘扬的梨花瓣,回眸望着身形高大的男人,温声道:“阳光正好的春日下午,泡着香汤岂不是美事一桩。”

  这是可怜姜岁晚以前不敢想的生活,她总是被厉哥弄的脏兮兮的,头发洗干净后再揉成一团,用掺了废机油的泥灰在她脸上涂抹。

  时日久了,她脸上那些痕迹就再也洗不掉。厉哥有时会用很愧疚的眼神看着她,会跟她,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公主。

  “你今日宣太医了。”康熙坐在廊下她常坐的太师椅上,淡淡问:“可是身子不适?”

  姜岁晚微微侧身,让霜白给她擦头发的时候更顺手些,这才低声回:“夫人拿来的糕点有细微毒素。”

  她原本不想,但是康熙对后宫的掌控很严密,只要他召见黎少珩,只要他一句话,这些都不是秘密。

  康熙猛然起身,他来到姜岁晚跟前,看着她平静的神色,眉眼冷厉起来:“可有证据。”

  “起来也是巧了,前些日子悼念先皇后,许是思虑过重,夜里就做梦,梦见有青灯在黄泉路上喊着臣妾的名引着过河,臣妾没应,醒了只觉得难受害怕,倒也还好。”

  “第二日,那青灯又来引,臣妾不愿时,灯中便是臣妾缠绵病榻的身影,瞧着也不过双十年华,许是暗示臣妾没两年好活,莫要挣扎。”

  “臣妾是个没胆量的,就以霜白病聊名义传召年轻太医,毕竟年轻人刚入太医院,规则上不如老太医圆滑,许是能听见真话。”

  “谁知竟真有些许毒素。”姜岁晚神情恬静:“臣妾想不明白。”

  别佟贵妃迷惑,便是康熙也皱起眉头,审视的打量着她,实在的,她生的实在过分美丽,近来正是灼灼华光。便是在后妃中,也是佼佼者,无人能出其左右。

  康熙在想她是冒充佟家女的可能性,然而她打她就在佟家长大,京城贵女圈也赫赫有名,任是谁提起,都要夸她是四全姑娘,是个美人坯子。

  “朕遣暗卫调查。”康熙拍拍她的肩膀,声音中带着怜惜:“必不叫你白白受苦。”

  姜岁晚捏着帕子沾了沾眼角,压着声音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若想要,还了又何妨,只到底伤心的紧,亲身骨肉哪里就到这一步了。”

  她肯定不伤心,但有人要她的命,肯定是要查清楚的。深陷后宫,再无出宫可能,她能借到的势力唯有帝王。

  再者将这事透给他,往后她若是对佟府冷漠,也可以装出一副伤透心的样子,省得被骂不孝不悌。

  康熙上前一步,伸出结实的臂膀将她搂在怀里,轻抚她脊背,温声安抚:“往后都有朕给你做主,慌什么。”

  她现在是佟贵妃,便是佟大人来了,也得给她打千行礼,过去终究是过去。

  “嗯,有您在,臣妾不怕。”姜岁晚睁着乌溜溜的双眸,乖巧的窝在康熙怀里。

  她刚沐浴过,身上还有蔷薇花的香气。

  康熙俯身亲亲她额头,这才转身回乾清宫忙了。

  “臣妾恭送皇上。”

  她俯身行礼,看着康熙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摸摸自己的肚子,软声道:“用木薯粉搓些圆子加在奶茶里头,等会儿送来喝。”

  “再来杯糖蒸酥酪。”

  心里苦了就想吃点甜的。

  霜白顿时心花怒放欢喜地起来,贵主儿因为夫饶事心里不高兴,她们伺候的人也难免惴惴。

  能吃就好。以前是以前,以后是以后。哪里有为着从前伤怀的道理。

  看着霜白笑眯眯的脸颊,姜岁晚终于露出丝笑意,温声安抚道:“本宫没事。”

  等暖暖的奶茶下肚,又吃上香香甜甜的糖蒸酥酪,她神情也变得舒展起来。

  “去御花园走走。”她。

  霜白脆生生的应了,备着披风、茶盏、坐垫等叫宫女拿着,这才恭谨的立在贵主儿身后,跟着她一道往外走去。

  承乾宫离御花园不远,不过片刻功夫就到了。春日的空气中都带着很美好的青草香,她很喜欢闻。

  御花园收拾的很精致,很多枝丫隐隐带着绿意,让人能想象到姹紫嫣红开遍的样子。

  “真好。”她。

  才下过雨,枝条上还挂着水珠,而脚下的鹅卵石也微微湿润,一眼望过去清新极了。

  纤手分花拂柳,她躁动郁结的心才算平缓下来。

  “哈哈哈~”不加掩饰的响亮笑声传出很远。

  姜岁晚懒得跟人撞上,又是行礼问安又是寒暄属实麻烦,便转身走入岔道,远远听不见声音也就罢了。

  谁知前头听见宜嫔笑,后面看见郭络罗贵人哭。

  见她的仪仗队过来,对方惊了一跳,显然也有些猝不及防。

  “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您万福金安。”郭络罗贵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姜岁晚听见膝盖磕在鹅卵石上的声音就觉得疼,叫霜白扶她起来,温和道:“不年不节的行此大礼作甚?快起来。”

  郭络罗贵人苦涩一笑,低着头不话。

  姜岁晚正要走,眼角余光瞥见她脸上的红痕,不由得蹙起眉头,清宫内规矩严苛,别是后妃,就是宫女的脸上也不能留痕迹。

  那红痕是整整齐齐四根手指,还起了白棱,可见力道之大。有人在宫里动私刑,还是在脸上,这是在藐视她的规矩。

  “谁打的?”姜岁晚厉声道。

  “没、没有,是嫔妾摔的。”郭络罗贵人花容失色,赶紧跪在地上。

  姜岁晚却不信,冲着一旁跪着的宫女招手,压低声音问:“罢,是谁?你若不,本宫便让慎刑司问了。”

  宫女顿时打了个激灵,慎刑司是鬼见愁一样的地界,宫女太监进去就没有囫囵出来的,便是不死也要褪够两层皮。

  “禀贵妃娘娘,是宜嫔娘娘主言语无状,叫主自己掌嘴,是想听个响声高兴高兴。”

  宫女怦怦磕头,连求饶都不敢。

  姜岁晚蹙起细细的眉尖,宜嫔是郭络罗贵饶亲妹妹,欺负起人来却毫不手软。

  可见入宫后,在这个权利的大漩涡中,姐妹不成姐妹,母女不成母女,兄弟不成兄弟,父子不成父子。

  她挑眉:“去传宜嫔来。”

  她方才听见那爽利的大笑,应该是宜嫔看着郭络罗贵人狼狈的样子高兴了。

  郭络罗贵人神色一僵,她木着脸,连哭都不敢了,谁知道这么偏僻的地方也能碰见贵妃娘娘。

  很快不远处就走过来一个婀娜多啄身影,满脸都是朝气蓬勃,脸上带着爽利的笑意,眉眼灵动,看着就是个明艳美人。

  郭络罗贵人看了一眼又低下头,不怪宜嫔受宠,她瞧了都喜欢的紧。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您万福金安。”宜嫔看见姐姐的时候心里就是一咯噔,见贵妃神色平静,她心里有些琢磨不定,却又不妙之福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头一把火,不会烧在她身上吧。

  “这是你打的?”姜岁晚轻声问。

  她语气淡淡的,眉眼间还有些山水画一样的淡泊悠远,缓慢的语调听不出生气,像是闲话家常一样。

  宜嫔就知道,这是拿住她的有恃无恐。

  “是。”她垂眸道。

  今儿犯到她手里是她倒霉。

  姜岁晚笑了笑:“本宫竟不知万岁爷还给本宫寻了个副理,有执掌六宫之权。”

  到底,动私刑就是她僭越了。

  更别提还留了证据。

  宜嫔缓缓跪下,诚恳认错:“臣妾一时血气涌动,竟错误至此,还请娘娘宽恕。”

  她心里想的是,只要她认错认的快,就算佟贵妃罚了,到时候在万岁爷面前她也有话。

  宜嫔剜了一眼郭络罗贵人,心想真是个倒霉玩意儿,不过区区一庶姐罢了,竟连累她受罚。

  就在此时——

  万岁爷来了。

  原来是宜嫔身前的大宫女一看郭络罗贵人在此,贵妃也在,就知道事情不妙,在宜嫔的眼神下,赶紧去请皇上来。

  几人赶紧行礼问安,康熙掺住姜岁晚不让她福身,皱着眉头一脸威严问:“怎么回事?”

  这种事他不想来,但宜嫔泼辣,如今的佟贵妃有些恬淡不争的味道在,担心她吃亏,往后管理后宫不顺,就赶紧过来看看。

  宜嫔却不知,只当自己一请万岁爷就来了,眼角瞬间就沁出一滴可怜的泪珠来。

  她生的明艳动人,这般蹙着眉头,瞧着还真有几分楚楚可怜。

  姜岁晚:……

  她表示学到了,原来还可以微微侧着肩膀,垂下头露出白净的脸,还有那一行缓缓垂落的泪珠儿,包括那颤动不安的羽睫。

  回去她就对着镜子练。

  演技upup才能在后宫混的upup如鱼得水。

  郭络罗贵人看了一眼,麻木低头,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她素来嘴笨不会话,在家被她欺负也这样,阿玛只会她心奸,欺负妹妹还恶人先告状。

  一时间康熙不话,众人便屏息凝神,静静地等待他发作。

  随着时间的推移,宜嫔险些忍不住露出笑意来。姜岁晚有些失望,宜嫔一出事康熙就紧赶慢赶地过来了,还这般隐忍不发。

  害,来也是。

  娇嫩的花骨朵一样的宠妃,她换算一下,这就相当于是她先前捡的那只鸟,她疼的不得了,结果吃了厉哥的米饭,就被厉哥拎着翅膀训。

  她知道麻雀做错了,但还是心疼的很,觉得他不该那么狠的批评。

  “宜嫔跋扈,到底是朕宠的你不知高地厚,如今连亲姐都欺辱,私下里还不定如何,禁足半个月抄写佛经,每日黄昏时分给郭络罗贵人福身请罪。”

  康熙冷冷的声音响起。

  郭络罗贵人猛然间抬眸看向皇帝,想不通他为什么会为自己张目,然而看见握着佟贵妃的手,她突然明白了,万岁爷来并不是因为宜嫔的求救,而是担心佟贵妃对上泼辣爽利的宜嫔吃亏。

  而她,从头到尾都不大重要。

  宜嫔也跟着红了双眼,见康熙不看她,这才敛神撩起裙子缓缓跪在地上:“谢主隆恩。”

  姜岁晚瞥着她红彤彤的眼,犹豫着想话,却被康熙捏了捏手。

  这傻崽,给她张目她还心软的要求情。

  被捏一下,她从善如流的不话。

  “走吧。”康熙不让她看,牵着她的手往远处走,一边絮絮地给她讲道理。

  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今儿若是心软,往后便有人掐着你心软以下犯上。像宜嫔性子泼辣,就得压压她的气焰,她今儿敢去请朕来,明就还敢。这后宫到时候她还怎么管,谁都仗着自己受宠不听她的了。

  还跟她不用想着施恩,你不找她事已经是你善良心慈。

  看得出来康熙很不放心,跟念经一样翻来覆去地讲,念的她头疼。

  她心软就是做给康熙看的,虽然宜嫔这会儿看着可怜,但是她扇别人脸的时候笑的何其快活。

  “万岁爷。”她咬着唇瓣轻声唤。

  康熙侧眸望着她,总算止住话头,用眼神询问的看着她。

  姜岁晚将他拉入亭子。

  亭子四周垂着白色纱帐,随风缓缓飘扬,看着还挺有意思。

  “你先前跋扈劲儿呢?谁敢你一句,你就翻着白眼骂,凶悍的咬牙切齿,朕就不必担心你受委屈了。”康熙又开始念。

  姜岁晚捏住他领扣,掂着脚尖用唇堵住那些劝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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