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_婚天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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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这个冬天的冬意越发的明显,安穆仅着一件棉睡衣站在露台的栏杆前,看着院子外拐进来的黑色宾利,身子一动不动,车门打开,他们的视线交汇在空气中。

  刹那间,似乎听见心里一个角落清晰的咆哮。

  旋转楼梯,何墨阳脚步停在长廊入口。

  “动作这么大,何墨进的事情当真以为能瞒的过我。”

  “你也大了,该收心了,袁家的小女儿不错,什么时候把婚事办了,至于安家那丫头,若是喜欢,倒可以放在身边,我也不反对,只是决不能进门,何家丢不起这个脸。”

  “何墨阳,别以为自己翅膀硬了,这姜还是老的辣……”

  卧室门半掩,透过玻璃拉门,她还仰着头立在栏杆前,穆穆,你一直都很剔透,剔透的早看清我们之间的障碍,所以早早的把我归属在你的世界之外,筑起一道道高高城墙,将自己的心冰封其中,任谁也窥探不了。

  拉门被拉开,安穆转身,视线落在他手上,黑色的皮手套,跟他那身黑色的手工西装莫名的相配。

  “何墨阳,你猜猜我今天都做了什么?”

  夜凉如洗,白月光铺满露台,将他们的影子平行的映在地上,维持那个姿势太久,腿脚有些发麻,安穆扶着栏杆撑着自己的身体,何墨阳皱眉,不管不顾打横抱进屋,沾染上凉气的身体很凉。

  温暖的毯子披在肩上,安穆扯着他欲直起身子的袖子,凑近:“何墨阳,知道我每次唤你何墨阳时想的是什么吗,是我以前唤你五哥的时候,那时候的你虽和现在一样的冷酷,深沉,不苟言笑,却从未逼过我什么,我曾经唯一的温暖,如今……”

  “穆穆。”何墨阳急急打断,不敢听下去,双手紧锁她的肩膀,眼神压抑:“人总该向前看。”

  “向前看?”她笑着摇头,抑不挣扎钳制肩膀的双手:“你比谁都清楚,就这样把我困在你身边,以为这样就安全了,不,永远不会安全,其实你也早知道何叔叔的意思。”

  何墨阳蓦神色不变,漆黑无光的眸子越发深如潭水,紧紧锁着近在眼前的容颜:“何林忠是何林忠,穆穆,这不足以成为你逃离的理由。”若是私生女的名声你如此在乎,那就彻底毁了安家。

  第二天何墨阳去了公司之后,何墨宇来了,安穆将何为、何以支了出去,放映室里,安穆按下暂停键,拉开窗帘,里面暖气开得很足,她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坐在沙发上,从身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递过去。

  何墨宇疑惑不已的接过,一页页翻过,陡然间面色凝重:“你从哪拿来?”

  安穆腰板挺直,眼睛直直盯着他手中的文件:“你只管告诉我是真是假。”

  “巨细太过明确,丫头,不会是从他那里偷来?”

  安穆苦笑的点点头,何墨宇说“偷”字很对,她的确是从他书房里偷的,这是复印本,原本还在他手上。

  “四哥,你明确告诉我这样对何氏会有怎样的影响?”

  何墨宇合上文件,她的眼神太过炽热、明亮,不忍心骗她:“丫头,何氏根基不是短时间能够撼动,不过也元气大伤。”

  “四哥,求求你阻止他吧。”欠了这么多,又要如何来还。

  “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认定就是十几头牛也拉不回,别担心,不会有事。”

  何墨宇走后,安穆将文件搅碎,心神不定。

  她离开安家时,以为何墨阳帮忙对何氏不过是一件小事,未曾想到安于雄口味这么大,简直就是趁火打劫。

  不知道的时候还可以理直气壮的要求离开,一旦知道后再也无法心神安静,心底那点躁动浮在身体表面,搅得浑身不舒服,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下。

  何墨宇直接登门入室,秘书送上茶水,何墨阳放下文件,并未起身,两兄弟从小一起长大,都太过熟悉对方,有些事情只要一个眼神即可。

  “老五啊,安于雄的口味真这么大?”

  何墨阳神色微变,点了支烟,避开话题:“郑家的事情解决了?”

  郑家是b城的大家族,早些年郑老爷子育有两子一女,只可惜很多年前走丢了一个儿子,近些年才找回来,却也没过上几天安逸的日子就去了,而郑修函便是走丢的儿子的孩子,也就是郑老爷子的孙子,老爷子愧疚,便将对儿子这么多年的弥补全部给了孙子,郑修函才在郑氏有了如今的位子。

  仅仅而已,也妄想跟他斗。

  “郑晋箫的意思很明确。”

  郑晋箫是郑老爷子大儿子的孩子,也就是郑修函的堂哥,若是没有郑修函郑家以后会由他继承,如今三年前忽然冒出一个郑修函来,而且以郑老爷子如今的态度,到底谁继承还是个未知数。

  何墨阳掸掸烟:“郑晋箫不是傻子,跟我们合作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当真是如此。”

  “安家那边的事情暂时别告诉她。”

  何墨宇噎住,回想起今天看的资料,有些事情已经明了,不得不佩服老五心思细腻,丫头根本不是对手。

  何墨宇走后,何墨阳拎着外套下班,b城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洒下极是好看,印象之中她喜欢落雪的季节,急切的想要回去看看她。

  “少爷,前面堵住了。”

  透过车窗,长长的车龙排在路面上,前进不得抑后退不得,前方出了交通事故不知要等上多久,何墨阳渐渐烦躁,车窗外雪花还在飘落,一个下午屋顶渐染上白色。

  佣人从衣帽间取了羽绒服来,嫩黄的颜色很是衬她的皮肤,安穆穿上,戴了手套和帽子跑到庭院里,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来的不迟不早。

  何墨阳满身风雪踏进庭院,没来得及怕掉身上的雪花,她已经一蹦一跳的过来,小径上积了薄薄一层雪花,安穆脚步轻快,不设防的向后滑倒,何墨阳来不及上前拉住,她跌坐在地上,嫩黄的羽绒服上沾着点点的泥巴,压倒了小径旁边的盆栽。

  何墨阳吓了一跳:“伤着哪了?”

  安穆拍着身上的泥巴:“我又不是纸糊的,司机呢?怎么弄的满身雪不知道拍拍。”分明是个雪人,连眉梢上都是点点的白。

  何墨阳站的笔直,任由她将身上的雪拍干净后拉着他进屋。

  换了外套下来,何墨阳也脱去了外套,仅着了一件黑色的羊毛衫,倚在沙发里垂着眸子,安穆接过佣人的茶送上去,不小心碰到他冰凉的手指,眉头蹙起:“何墨阳,明天加件衣服。”

  如今的她身陷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方面急切的想要逃离,另一方面又被心里的顾忌牵扯,左右为难。

  “好,明天加衣服。”何墨阳顺势握住她的手,将茶杯放在茶几上,自己的手冰凉,于是将她的手塞进自己衣服里,他里面只穿了一件衬衣,她的手就贴着那层衬衣,暖洋洋的温度从指尖钻进来,从未有过这样的关切。

  大厅里佣人都在,安穆不习惯当着他们的面如此亲密,欲要抽出,何墨阳极其享受,面瘫的脸上露出细小的笑,嘴角扬起的弧度不大,也足够让她看清,欲抽出的手顿住了。

  屋外的雪还在继续飘落,屋内暖意洋洋,安穆心底长长叹里口气。

  剪不断理还乱……

  安穆最后到底还是没能去blue上班,但何墨阳也没限制她自由,不过何为、何以照样向往常般跟着,时间长了,倒也跟他们关系不错。

  夏若是第一次看见她出来还带保镖,而且长得不耐,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往那一站,气势止不住的蹭蹭外漏,不禁出言调侃。

  “嘿,哥们,老家哪的,武当还是峨眉啊?”

  何为在何墨阳身边呆了这么久,拿过枪,砍过人,还就是没被漂亮女孩子调侃过,当下黝黑的脸慢慢爬上红晕,有些不自然的站立在安穆身后。

  何以比何为淡定一些,压低嗓音:“我们都是b城土生土长。”

  夏若拍着脑袋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老乡啊,猿粪啦。”

  何为的肩膀被她拍的不停,已经有矮半分的趋势,一张黝黑的脸此刻爬满了红晕,奈何夏若依旧没有放过的趋势,安穆捂着嘴巴站在前面偷偷笑,夏若的杀伤力还是这么大。

  “哎,你这保镖挺逗的,还会害羞,看来还是纯情的小男生啊。”

  事后夏若吸着果汁开口,安穆望向不远处一桌的何为、何以,笑着摇摇头:“何墨阳身边的人没几个简单,你看到的只是外表罢了。”

  “看来你们相处的不愉快?”

  夏若不是第一次见到她摆出这幅表情,当年在国外时她就是这样的表情跟她在街角的公园里举杯畅饮,她喝啤酒,她喝饮料。

  “如果你迟早有一天要离开,现在还会让自己陷进去吗?”

  夏若摇摇头,她们都是同类人,都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

  “身不由己,有时候人生就是那样的身不由己。”安穆指着窗外带着孩子满大街乞讨的可怜女人,“夏若,我们不一样,你身后还有一个夏家,而我早已离开安家,除了何墨阳,我几乎是一无所有。”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让自己一无所有?”

  夏若从傅凌宸那里听到过何墨阳如何云云啦,总觉得他那样深沉、孤傲、冰冷的男人,心底定是藏着无数的秘密,才有了如今这般的沉默、死寂如一潭水。

  “除非他愿意放我走,不然你以为凭借我的力量能够逃过。”

  夏若摇摇头,何墨阳看的太紧,占有欲强大到非常人,被他爱上的女人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悲剧。

  夏若接了电话先走一步,安穆独自坐在咖啡厅里搅着面前的咖啡,思考自己下一步该何去何从时,眼睛撇到对面打开的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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