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8_《恋君未有期》上(超级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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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8

  ,我在廊前踱步,而他呢,只隔了轻烟水雾遥望苍茫天际,眉眼疏淡,竟似心中也有绵绵的愁绪。

  下雨天,留客天,难道今日真的不能上路?我咬着下唇多有幽怨:秋日本就多雨,如此一来岂不耽搁了时辰。我虽恨轻鸾,可从未想她死,先前不想上路,只是因为怕见到她又会思及寒。

  这三年,我的心情平复了不少,也渐渐懂了一些当初怎么也不明白的事理,他们,一直是毫无恶意的,只是你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我不能介怀的,正是他们那份我和寒都无法承受的“好意”。遥想当初,竹马青梅,多少快意,只因了那一刻,柔光似水那一曲,缠绵悱恻那一情,日月共鉴那本是人人称道的金玉良缘,怎奈伊人匆匆去,徒留泪千行……从此这一生,难觅笑颜这一别,几度飞花这一次,天人两隔我的寒,要怎样才不那么痛,要怎样才能忘了你,不,我不要忘却,你轻蹙的眉头,勾起的嘴角,都是我心底的那抹轻红,我只想怀抱这些记忆,直到永远……我只愿你是我耳畔的那阵风,轻抚淡扫,温暖入怀我只愿你是我心间的那滴泪,有喜有悲,唯你才懂我只愿你是我栽下的清雪林兰,其笑倾城,其香遍野我只愿你是我颈上的玉琅神珠,光华四射却情系我生我隔了衣衫触及玉琅,寒冰刺骨执手难耐,一种痛,由指尖袭遍四肢百骸。

  他走后的三年,我才渐渐明了,他在我耳边轻柔喃呢的,是情话;他在风莲池畔婉转而唱的,是情歌;他偷偷夹在我书中的,是情笺……他说要娶我,不是只为了和我日日相依、时时相伴,还有情,他爱我的深情,还有承诺,他许我永生的承诺!我悔我当初的无知无觉,幼稚天真,若我早一天懂得他的心,那么他,也不会走得那样急,那样遗憾了。我说了无数的混话,却仅仅记得一句,我忘不了,害他致死的,其实还有一个人……

  屋外霪雨霏霏,水色翩绵,我瞧着没完没了的雨丝,心思飘远,凄凄可哀。只这雨,便阻了我回到他身边么?我从没像现在这般期盼着回到扩云山,似乎耳边时时有他的轻唤,唤我回去,似乎眼前历历在目的,是他忧伤的笑,满是无奈,满是遗憾……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我们上路吧。”

  我回身惊讶道:“可这雨……”他翘首望天,眸光一闪:“无妨,雨势不大,况且我看午时便会止了。”

  我大喜:“没想到你竟懂天象,那快走吧,别再耽搁了。”我兴匆匆地取了包袱,身子如轻燕般跃至他面前:“好了,快走快走!”他抿嘴一笑,略略点头。牵马走至檐下,我一瞧,雨果然看着比方才小些,我心情大好,顿时觉得他无比可亲起来。

  我着急着上马,他忽道:“莫急。”我疑惑地抬眼,却见他取出大氅披在我身上,略一滞,又轻轻为我戴上风帽,那柔软的绒毛擦过脸颊,酥酥痒痒,我止不住抽了抽鼻子,又见他手指扯了颈间的系绳一抬,却垂下放开,只一眼,我便瞧见,那指节青白,突兀刺目。“这样上路才不会冷。”我笑着点点头,“多谢!”仔细扎紧系绳,顿觉暖融融的。我搭了他的手轻巧跃于马上,他也脚下一蹬,却是坐在我的前面,我纳闷道:“为何不让我坐前头?”

  他半回了身子淡然道:“雨大风急,姑娘家身子柔弱些,在下能替姑娘挡一点是一点。”

  我一怔:“盟主心肠不是一般的好啊,若那些名门正派人人如此,也不至我黑白两道如此交恶。”他身子一顿:“此次多有仰仗姑娘的地方,照顾姑娘是应该的,在下只是尽些绵薄之力,实在不算什么。”我心情不错,便调笑道:“若解了轻鸾君的毒,那便无需照顾我了?”他轻夹马腹,飞霜便小跑起来:“姑娘定要如此解释,我一无他法。”听他口气,似是无可奈何,我心中大乐:杨严尘啊杨严尘,你遇到我可真是倒了大霉了,怕是你平生所见不是温婉良淑的碧玉闺秀,就是舞刀弄枪不让须眉的江湖侠女,哪会见过我这样骄纵难缠的姑娘啊。

  我抿着嘴偷乐,却忘了飞霜急奔之下,难免颠簸,便攥了他的衣衫,缓缓靠近:“坐在后头小女子无处可依,如此……盟主不会介怀吧?”说话间,我的手已探向他腰侧,感受到掌心的肌肉立时紧绷,我偷笑不已:你不能人道,岂不是跟宫里头的太监差不多?那我也不算吃亏啊。

  他似乎喘了口气:“我竟忘了,姑娘还是坐前头来吧。”说罢就要勒马,我一把攥了他的衣衫:“如此甚好,不必麻烦了。”他僵着不动,良久才道:“那好……委屈姑娘了。”那嗓音低沉,隐在泠泠雨声中,有一种萧瑟,如这秋雨中片片飘落的黄叶。我渐渐感到,雨虽不大,可细密如针,着实叫人难受。飞霜速度奇快,更显风雨袭人之苦,我紧拢了风氅,却止不住风雨的倾透。我渐渐在他腰间环紧,一股暖意自前胸蔓延至全身,立时,风雨仿佛都被隔在身外,我周身如春日般暄和暖熙。他身上似乎有股草药香气,萦绕在鼻翼间,竟是无比舒爽。我在他背上蹭了又蹭,想找个舒服的位置,他更是僵直不已,我轻轻在他腰间一捏,又若无其事地收手,指尖柔柔勾画。戏弄盟主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他既不出声苛责,那我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在旁人看来,我一个未嫁姑娘如此随意依在男人身上,该是多么得惊世骇俗啊。可我自寒去后,什么样的荒唐事情没做过,这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寒,还在我心里,我的心纯然清净,只为他而留,而这身子,是脏是洁,早已不重要……

  雨势并没有如他所说的渐停渐息,反而绵绵不止,我将包袱拢在身前,本想也取了他的包袱,可又一想,我为何要多管他的事,他有求于我,本就该对我多番照顾的。所以我眼见他搭在马上的包袱淋了个透湿,料想他的人也一样,呵,风雨细密,他不知从哪儿寻了顶竹斗笠戴上,恐怕也是无济于事,不过,他功力如此深厚,这点儿雨算得了什么。我昨夜未曾好眠,眼下便止不住瞌睡连连,我垂首埋在他有些消瘦的背上,不多会儿,便梦寻周公去了。梦中景象竟是初夏时的云来峰,漫山遍野姹紫嫣红,我与寒纵马山间,高声朗笑,他采来一大捧青山野菊,我俯身接过,深深一吸,流香四溢,正待眯眼细细体味,谁料他偷着打我马儿一鞭,我娇唤道:“寒,你好坏啊,竟敢偷袭!”马儿受惊,急奔十丈,待我回转身子,却见他纵马远去,我大惊失色:“寒,你怎么走了,别留下我一个人!寒,别走,别走……”我打马急追,却怎么也追不上,他的身影仿佛落日的余辉,渐行渐远,到最后,星光不再,周遭的一切灰黑黯淡。我眼不能视口不能言,只能在心中呼唤他千百遍:“寒,寒,寒……”我猛然惊醒,耳边依旧是雨滴敲打枝叶的泠泠声,我缓下心,重又阖上眸,心中懊恼不已:我必定又唤寒了,如此三番两次,他怎可能不疑惑呢,没有人会愿意被当作别人,若是我,早就十指沾毒扣了那人的喉咙恶言相逼了,他脾气再好,怕也容不下这样的不敬吧。只是,他不言,我便装作不知,紧了紧手,触及的是一片濡湿,我低叹口气,还是扯了风氅环上去,知道无甚益处,也算对得起他的好意了。一路醒醒睡睡,倒也过得很快,只是,我渐渐发觉,这雨,午时未停,申时未停,到了酉时,依然没有停,耳边开始传来他低低的咳嗽,在这悄无声息的官道上显得那般刺耳。我拧眉细思:这便咳嗽了?是内伤未愈还是叫雨淋的?我贴近一探,他身子有些寒,却又隐隐有股热力,难道是……不,不,我摇头,他功力那样深,怎可能轻易便染了风寒,练武之人若是如此体弱多病,岂不是传为笑柄?一路没有城镇,没有人家,我又开始烦躁不安了,心道:在这鬼天气上路,真亏你想得出来!稍时少不得说你几句。好不容易在亥时寻到间废弃的破庙,我急急下马,躲了进去,胡乱寻了些干枝点上火,我心中安定,便扯开系带一瞧,风氅闭不透水,我的绡衣竟然半点未湿。

  待他牵马进来,我立刻发难:“你到底懂不懂天象,竟说雨势午时便止,可现在呢,还在下个不停!”我怒目圆瞪,口气不善。他轻轻摇了摇头,蹲下身子拾了些干草喂给飞霜,瞧他那模样,浑身上下只有后背尚干,湿漉漉的衣衫紧贴在身上更显消瘦单薄,我一呆,更是气恼,大步上前喝道:“你不懂还乱说什么,害得本姑娘一直垂头缩着,身子都不利落了!”他仰起脸,被水浸湿的黑发在额前凝成几缕,咧开嘴,努力露出一丝微笑:“我瞧姑娘那坐立不安的模样,料想必定是急着赶路,却碍于雨势不能成行,我那样说,只是想除去姑娘的顾虑而已。”

  “你!真是多事!”我也不好骂他,人家毕竟是在为我考虑,我蹲下身子说道:“我来喂飞霜吧,你去将火点旺些。”他没动,我正待发火,伸手一推他的肩头,“喂!”,触及那透湿的衣衫之下却是火热无比,我一惊,仔细瞧他,只见两颊绯红欲染,双目欲闭未闭,似乎十分疲倦,便惊道:“你发烧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这个样子,我们明日如何上路?”他一颤:“无妨,明日便会好转,不会耽搁姑娘上路的。”说罢一阵猛咳。

  我翻了个白眼,这人身子怎的如此差,这样一来岂不更误了时辰?我没好气地嘟囔了句:“真是麻烦。”他撑不住颓然而坐,失神的双眼茫然望向我的方向:“在下,确是个麻烦鬼。”

  你也知道啊,我暗自嘀咕,转首寻觅起来,幸好庙中尚有不少旅人留下的树枝柴草,足够我们这一夜了。我细心收拾了一番,将火点得旺旺的,便坐在铺好的干草堆上烤火。他斜靠在一边,离火堆甚远,发带已散,满头湿发垂在肩头,更是一副病弱书生样,我瞪着他:“怎么不知道离火近点,难道要本姑娘去请你吗?”他半睁开眼,似乎已昏然欲睡,待到颤颤巍巍挪至跟前,我的耐心也用完了,一把将他扯至草堆上丢下。他的衣裳尽湿,如此穿在身上更是雪上加霜,我想都没想便开始解他腰间衣带,他一把扣住我的手,我耐着性子道:“你的衣裳要烘干,否则风寒好不了的。”我又指了指他的包袱:“差不多都湿透了,要穿么?”他依然不放手,我恼火不已:“怕我乘人之危么?哼,本姑娘虽不是好人,却也不是宵小之徒!”他撇过脸:“不是,我,我是男子,如何能……”我一呆,竟忘了那些名门正派最讲究男女大妨了,不由轻笑道:“我是女子,都不在意,你又计较什么,再说我也没把你当男人看。”最后那句我虽是低声说出,却也知晓他字字听了进去,眼底又泛起幽幽暗潮。我扯着他的衣带固执不动,他还是不肯松手。“你有什么好法子?难道你还想用内力将衣裳烘干?快松手!”我一瞪,他垂眸还是松开了。

  雁过南云

  我摇摇头,早这样不就好了,何苦费那么大劲。他闭着眼,似乎任我摆布,脸颊绯红,看来烧得不轻啊。我褪了他的长衫,索性连中衣也扒了下来,好歹留了裤子。他身子轻颤,我暗笑不已,刚想数落几句,却在他胸口瞧见一个清晰的掌印,我脑中精光闪过,探手一摸,啧啧,掌力着实浑厚啊,印在苍白的肌肤上更显青乌黯淡。我试探着问了句:“这是怎么回事?”他微微睁眼:“三个月前被些西番僧人伏击,一直未好……”我抚了抚下颚,竟有些说不出的欣喜:“那番僧能打伤你,想来年纪也不小了,否则怎会有如此高深的功力?”他蜷着身子咳了几声:“是集了三人之力……”“哦?那你真是内伤未愈?”我咬着下唇等待他的回答。他转头望我,目光竟如纯真小儿般清澈见底:“掌印未消,自然内伤未愈。”

  我心中了然,他被番僧伏击之事记得师父曾经提过,后来他上天氤阁,又是大耗体力,这几日路上劳顿,他又没怎么吃东西,身子怎么能好。一时间,我心跳急速,难道这样的机会竟会被我碰上?可是,好歹他也是个盟主,不但武功比我不知高深多少,心机城府恐怕也不是我这么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子能比的,方才他这般老实地将重伤之事相告,里面难道不会有什么问题么?

  我脑中思绪纷乱,一抬眼见他仍是那般望着我,柔光脉脉,仿佛涟溪之水,清浅荡漾。我定了定神,说道:“你重伤未愈就离开梅鸿楼,独自一人来危山寻我师伯,就不担心魔域的人找你麻烦?毕竟,大家都盼着你死呢。还有你们白道的人,难道真的人人都如表面那般拥戴你这个盟主吗?”我语气森然,不怀好意。他嘴角一勾,却咳个不停,我猛翻白眼,只得将刚烘干的风氅丢到他身上:“真没见过如此体弱多病的男人。”他仓促一笑,道了声多谢,费力地支起身子:“轻鸾君所中之毒诡秘凶险,世上恐怕只有邪医连秦才可医治,天氤阁的规矩又那般苛严,连你们魔域的人也必须遵守。扩云山远在西垂,往来不便,何况这也是我白道的过失,理当由我当面致歉。我也早知危山之险,远胜华山,况且山间道路曲折回环、机关甚多,古往今来死于山中的不可计数,我也断断不愿同道中人有所损伤,这才亲往。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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