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27_《恋君未有期》上(超级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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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27

  他嘴角一挑,带出丝缕浅笑:“若我也不想孤老终生呢?”他说得虽轻,可我却听出那语气是如此的坚决!我开怀而笑,一步步走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一个恍眼,却依旧笑得那般风轻云淡:“姑娘要如何待我?”“如何待你?你死了岂不是一了百了?”我眼中的狠厉之气尽现,“你不愿放手?那若是死了,你还放不放?”我右手一扬,华光闪过,长剑眨眼工夫便抵在他喉间,他神色未变,连那笑意也没有丝毫减褪。我努力抑制手上的轻颤,望进那一潭碧水之中:“我真想练好这流樱飞雪,然后,一剑刺死你!”

  他听了竟微微颔首轻浅一笑:“好啊,姑娘早想为魔域除了我这个劲敌吧。只是,恐怕要让姑娘失望了,我的命虽不值钱,可眼下却还有些用处,若有一日,我了却肩头重任,一无牵挂了,再来求姑娘赐我一死吧。”我张着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回答,可看那样子也不像是假的,真是个奇怪的人!我缓缓放下手蹙眉问道:“你,你果真不想活了?”他只摇了摇头低笑道:“又怎会真的不想活,我也想长命百岁、笑傲红尘,可如果活着,并非他人所愿,那么如此苟存于世又有何意义呢?”一听这话我更是惊讶不已:“难道你竟是为旁人而活?人生世间,如轻尘栖弱草,白驹之过隙,常人都只叹太短太快,还来不及享世事长乐,你却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如此轻贱生命,何苦如此!”

  他却不回答我的话,反而说了旁的:“世事皆无常,充满了不可穷尽的变数,而人心呢,会否一如既往、永不更易,又是否,终会有改张易调的一天?”他直直盯着我,眸心之中那抹越来越耀眼的光亮让我慌乱不已:“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懂?那便……不懂吧!”他略略仰起头,远眺天边旭日初升之时染落的明媚红霞,唇边悠然漾出一丝淡笑,只是那样的笑意,却叫人瞧了,一直一直冷到心底……早膳后我们便启程继续赶路,我困得实在睁不开眼了,只好缩身在他怀里睡得死去活来的,待醒来却发现周围情状似有些不妙。本该是一无生机的初冬景致,岂料竟有一片参天巨树赫然而立。原先听他们说过,扩云山外有一片奇异的樟树林,纵是此间枯木连枝,鸟兽无踪,却依旧绿树葱茂,生机盎然!我一直奇怪香樟怎能生长在如此寒冷的地方,却不料竟真有见着这奇景的一天。

  我瞧着瞧着心中忐忑不安,便问道:“为何从这里走?你不觉得很是古怪吗?”我想知道他到底了解多少,便故意装作不知其中的奥妙。他垂头将我胸前的风氅裹紧,似漫不经心道:“此是捷径,也是山下阵法最为薄弱的地方。”

  我心里一乐:废话!外头有这样一个天然屏障,自然不用布什么阵法了,谁会从这里入山啊,多是有去无回的。便又问道:“你可认得路?别到时候走不出去了,我瞧这林子多半有些问题。”

  他轻轻笑道:“姑娘还真是聪慧,这香樟林确实相当诡秘,可只要寻着日头的方向前行便可出去。”我微微吃了一惊:“但行路有快慢,你怎知道以这样的脚程是对的呢?”

  “圣山的人也知道这一点啊,所以沿途皆有标记,你瞧,那株香樟便是,所以我们没走错路啊。”他似乎十分开心,我却拧紧了眉头:他连这也知道,好像我们圣山在他眼里没有一点秘密可言,这样的对手,怪不得他们不敢有什么动作呢。他见我没有回答便柔柔抚上我的胳膊:“怎么了?不用担心什么,只要出了香樟林,便是扩云山脚,顶多两日的路程,可慕遐君的阵法还是让我有些不安。”我蔑笑道:“你也会怕?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他的手缓缓抚过我的肩头,用力将我往怀里压了压:“若我只身一人确实没什么好怕的,可有了姑娘你,却是大大不同了。”我挣开他的手叫道:“你嫌我是累赘了?哼,我要生要死不用你管,绝不拖你后腿就是了!”

  他一手环上我的纤腰,似在我发间印下轻吻:“我何曾说过你是累赘了?我只是怕,怕不能护你周全,所以才捡了这条最易破阵,却最难走最危险的路。你不知,方才已走错了几回呢。”

  我有些受不住他这样的温柔,便直直问道:“你既然知道这林子很难走出去,脚程也不好控制,为何还如此悠闲地任飞霜缓步前行?也不怕错过了日头路更难走!”他的下颚在我发间轻蹭,我痒得正想躲开,却听他暗哑的声音在耳边轻响:“姑娘睡得正香,我,我不忍扰了你的美梦啊!”又是为了我!我简直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得胡乱喊道:“你别老是装出一副对我很好的样子,难不难受啊!”他低叹口气:“我可都是真心实意,哪里是装出来的,难道姑娘不愿别人对你好么?”

  “我是不愿你对我好,真是多事!”我坐直身子想离他远些,谁知他身子猛地一僵,突然打马急奔起来。我惊诧万分,险些跌下马去,幸好他一手紧紧环在我腰间,竟勒得我生疼,我刚想叫他松手,却隐约有古琴的铮铮声悠然传入耳际,在这悄无人烟的密林之中更显清虚奇幽、淡远绵雅。

  我不由凝神细听起来,猎猎马蹄声之下,透彻琴音如山间清泉激扬而落,时而流畅清和,时而绮丽缠绵,一曲《潇湘水云》竟被弹奏得如此荡人心魄,正合刘藉所提“温润调畅、清迥幽奇、忝韵曲折、立声孤秀”的琴德标准!渐渐地,我心中蓦然升起一丝很奇异的感觉,仿佛那轻灵之声在不知不觉间已到近旁,密密层层将我笼罩,我竟有种透不过气来的窒息之感!在那滚拂猱绰之下,我的身子颤抖如风中落叶,仿佛已承受不住那一勾一挑所带来的强烈压迫感!突然他松开缰绳紧紧搂住我,一股暖流自他周身漫溢而来,我这才喘出口气,刚想问他是怎么回事,却听他贴上我的耳垂低声道:“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我眨着眼不知所以然,一回首,微张的小嘴却被他一口含住,我恼怒不已: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个,真是个色鬼!我举手猛推,他却依旧含着我的唇,用力吮吸几下才道:“以后,莫再耍性子闹脾气了,可好?”他的语气急切而焦迫,已不若平日的淡泊宁静,我只好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他身子一软,我这才感到他环住我的双手竟抖得那样厉害,正在奇怪,只闻他幽然长叹道:“那我就放心了,他,他必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不在身边,或许,这才是你最想要的……罢了,只要你能平安幸福,我又何苦纠结于那个伴你一生的,到底是谁……”我听那语气不太对劲,刚想问什么谁,忽然感到他松开了双臂,紧接着身后一沉又一轻,微风中飘来他低低的叹息,却是渐轻渐远、渐歇渐弱:“走吧,切莫回头,切莫停下!今生无缘,那么来世……再见吧……”我猛然回首,只见他借力朝后掠去,纯白的衣袍漾出柔美的弧线,那身姿翩翩,如燕轻疾,仿佛山中仙士那般高雅尚洁,那般飘逸出尘!他微微伸着手,那眼中深浓的哀伤如此清晰可见,眸心的月影星光也似乎飘忽黯淡、冥冥而灭。我几乎不敢瞧他的眼睛,那丝缕的眷恋、点滴的忧伤,直欲摧人泪下,纵有不舍、纵有哀惋,也已如那天边最后的一抹残阳,一点一点,坠落沉没。刹那间,烟霞尽散、雾霭苍茫,那如烟似幕的黑暗沉沉压来,叫人看了绝望不已,沉沦不休……

  饕风断雨

  直到已然瞧不见他的身影,我才缓缓回首:他,他要去做什么,为何丢下我不管?听那语气竟是要与我诀别一般!一时间,我惶恐不安,伏在马背上没有半点主意。只闻琴声渐停渐歇,我终于舒了口气,仔细一想方才情状总算有了些头绪:莫不是他的对头来了,这才将我抛下?什么事都一己承担,还真是他一贯的作风!哼,谁要你对我那么好了,不让我去,我就偏要去!我刚想勒马回头,忽又一想:来人必定十分厉害,我若是就这么回去恐怕无济于事,说不定还得搭上一条性命,不如,不如偷偷回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嗯,如此甚好!我越想越觉得这法子不错,不免沾沾自喜起来:我且瞧瞧是怎么个情状,若那是我魔域的人,岂不是很好对付了?若是不相干的人,也可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毕竟,毕竟他待我还是不错的。一想到这儿,我又有些犹豫:如果,如果怎么都不成,那我还是早点逃命要紧,他和我,终是陌路之人啊,没必要陪他一起死吧!主意一定,我便俯下身凑到飞霜耳边说道:“飞霜啊飞霜,你就帮我个忙,你只管往前跑,我呢,偷偷去助他一臂之力,咱们各尽所能,你说怎样?”只见飞霜微微扬起头,大眼扑闪个不停,我在它的长鬃上轻柔一抚笑道:“我就当你是答应了,那本姑娘就先走一步,你可别临阵脱逃啊!跑得差不多了也要知道回来,指不定还得靠你逃命呢!”

  说罢我一咬牙飞身下马,那速度太快,我在地上旋了几圈才勉强站稳,抚着胸口长长吐出口气,忽又愣住:啊,坏了,包袱还在飞霜身上呢,不管了不管了,小命都要不保还管这些做什么!

  我转身拔足狂奔起来,脚下尽量放轻,寻着那香樟的标记我先是回到了方才听到琴音的地方,左右四顾,只闻风声叶动,并无其他声响。我咬着指尖踌躇半晌,还是决定上树瞧瞧,可跃上高树一望之下,眼中所及范围也仅仅是片片葱绿,如云烟华盖怎么也望不到边。正在失望,忽然一点光亮猛地闪入我眼中,定睛再瞧却无任何特别之处,我却定下了心:必定是在那里了,瞧着像是半里之外,那我该如何靠近而又不惹人注意呢?我想了一会儿也没个法子,一时急得不知所措,便直接踏了树枝一点点靠近。幸好林中风大,刮得满枝绿叶飘摇不止,我正好又着烟青罗裙,想来不会太惹眼吧。香樟枝桠宽大,我估摸着差不多了便稳住身形,透过叶缝仔细望去:咦,怎么只有两人,且都直直站着未有丝毫动作。见那个死人安然而立我稍稍定了心,便朝另一边望去,那人一身灰袍,未见多么华贵,可周身的丰姿气度却显露无遗,我瞧不见他的长相,一双眼只注目在他怀中抱着的那张落霞七弦琴上。我离得太远,只隐隐觉得这一定不是一般的琴,否则那音色怎会如此清润而灵动,若是被我得了该多好!一想到这儿,我不由拍拍脸颊暗道:我在想什么呢,这可是个大麻烦,瞧那架势必然是个狠毒之人,那他的琴也定是随了主人的脾气,说不定骨子里就是暴戾成性的呢。方才弹的那曲《潇湘水云》竟是要我命一般,以琴音杀人,这琴再好也是沾了血腥的,我要什么好琴没有,还定要他的干嘛!我伸着脑袋将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虽然只能瞧见个大概,可心中也有了几分主意:恐怕又是番邦的人,这杨严尘做了什么好事啊,如今竟一个个找上门来,都想趁着他受伤之际占点便宜。咳,他的伤一直没好,前几日又中毒吐血,想来今天是难逃此劫了。可我身上已没了坨坨花粉,剩下的毒香也不多,以我的身手想帮他的忙也难啊。最重要的是,我制毒向来有个坏毛病,越是厉害的毒香越是不配解药,若是不小心把他给毒死了岂不是得不偿失嘛。我正在胡思乱想,眼角忽然瞟见那人动了一下,紧接着缓步上前,我终于瞧见了他的脸,却看他双唇微动,似在说话的样子,可我离得太远,楞是听不真切,只好又跃至另一棵树上,寻了个最接近的枝桠悄悄俯下身:嗯,这个位置不错,两个人都能瞧见,且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我侧耳细听,只闻杨严尘道:“阁下的琴技真是越来越高超了,连我这样不懂音律之人也听得如痴如醉啊!”他们竟讨论起琴技来了,倒有些意思!那人也是轻言淡语:“纵有几分提高,可也未能伤盟主分毫,在下这几年的琴又算是白练了。”听那语气还挺是懊恼呢,我暗笑不已:杨严尘是谁啊,你练到七八十岁恐怕还伤不了他呢!

  却听那死人又道:“何必如此谦虚呢,锁喉琴自是名不虚传,在下每次听来都有不同的感悟。”

  那人堪堪而笑,却是话锋一转:“杨盟主,你身边的那位小美人呢?怎不见踪影?”

  我有些惊诧:什么时候我也这样出名了?却见杨严尘微微笑道:“阁下不是早已有了娇妻爱子,如此追问旁的女子又所谓何事,也不怕嫂夫人怪罪?”“在下只是好奇而已,听闻杨盟主日日守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可真是寸步不离啊,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宠爱得不得了呢!这江湖上人人都稀奇得紧,什么时候不近女色的杨大盟主竟然也成了痴情种子了!”我不禁翻了个白眼:外面竟传成这样了,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我急忙朝杨严尘望去,他面容不改似甚为悠闲自得:“哪有这样的事,难道依阁下的见识还能信以为真吗?”

  “我看是盟主太过疼惜,旁人连提都提不得。那我便更要见上一见,瞧瞧是怎样的倾国佳人才能叫你如此魂不守舍!”他的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我藏身的樟树,我的心猛然一跳。

  杨严尘却是一脸淡漠:“阁下可真会说笑,杨某何时会为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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