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路难攀步步艰,心阔成海纷纷过(二)_再写肉文我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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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路难攀步步艰,心阔成海纷纷过(二)

  “没什么……”翠玉看到她怀里的刘一向,觉得此刻没有必要说更多的话给她添堵。

  刘一向的葬礼办得很简单,江诺薇就记得俩熊孩子一起憋着通红的脸,要哭不哭的安慰着她。一个是刘一向的幺弟刘一航,一个是刘一向的徒弟邱清和。至于其他人碍于道义的假哭,她听到麻木了,反而没有什么印象。

  “你们想哭就哭出来吧。”江诺薇看俩小孩憋得辛苦,左手右手分别摸了一人的脑袋。这俩男孩子就是倔强,小时候不哭,等长大了就不能轻易哭了。

  翠玉带着家丁们,看到江诺薇衣裙带血的惨样,眼泪就这么流下来了,“小姐!”

  “别哭啊,这血又不是我的,是他的。你们来得正好,帮我把他带回去,然后……然后找块好地,不对,他们家有祖坟,我们找副好棺材就行。”江诺薇浑然不觉自己那被血水泡了的袖子有多么的可怖,“瞧你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

  刘一航死憋着,“我们江湖人流血不流泪。”

  邱清和咬唇,“皇家人从不做懦弱的事情。”

  红尘

  “诺儿,在你眼中,我是怎么样的呢?”元寒岂的唇角上升了一个弧度,修长的手指竖在唇间,“不要说,一定不会是什么好印象。”

  外间传来捉拿叛党之类的喊叫声,这就和电视剧里的警匪片一样,等主角把什么事情都给弄完了,那些警察才会出现把坏人抓走。元寒岂在那群姗姗来迟的官兵面前指着江诺薇和刘一向说了几句,便和官兵们走了,离开的时候很是潇洒迷人。

  刘一向死了,元寒岂也像是对自己失去了兴趣与耐心,就这么走了。官兵们也和没看到她似地,来了又去。

  她探过他的鼻息,低头听他的心脏,手点过他的脉搏,没有反应。村子里的那三十七个死人的经验告诉她,刘一向确实是死了。

  “我们本身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使来生也不一定会相遇,在也不会相遇,你懂不懂?你懂不懂啊!刘一向!起来啊!”她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她怀疑是自己耳鸣了,以至于什么都听不到。她低下头,想仔细听的时候,对方的唇已经不动了。

  “你在胡说什么呀?刘一向,我们都还活得好好的,什么来世不来世的?”江诺薇细致的给他擦着嘴角已经不再涌出的血水,把外间纷繁杂乱的声响统统忽略掉。

  刘一向运功正在关键之时,吐出了一口血,血的颜色不那么纯正,泛着点黑。

  一镖击中刘一向之后,暗中的人没有再动手,兴许是离开了。江诺薇倒没想那么多,跑到了刘一向的旁边。

  乱破的面色呈黑紫,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睁开的眼睛好像在说:你死定了。

  “来世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你要我怎么相信?在我眼里,没有来世,只能好好把握今生啊!我不要来生的承诺,只要今生!刘一向,你睁眼啊!”江诺薇的袖子已经脏了,把他嘴角的血迹越抹越混乱。

  “诺儿,他死了。”元寒岂穿着一身艳丽的红色,朝着她笑道。他有夺人双目的美丽,在你瞟向他的时候,双目总会不自觉的黏在他的身上。

  “你想杀我灭口吗?”江诺薇感受到他身侧散发出来的寒气,勾唇笑道。要是以往,她绝不会这样挑衅元寒岂。

  头胀得一阵一阵的疼,江诺薇匆匆瞥了元寒岂一眼,“元妖孽,是你派人下的暗手吗?”

  外间的声音更加的嘈杂,元寒岂目光瞳孔紧缩了一下,十分的危险。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好似能够把人瞬间冻住似地,是浓缩到极致的寒。

  “还……还能逼出来吗?”江诺薇扶住他,直接拿自己的衣袖擦掉他嘴角奔涌而出的血,血水冒出的速度很快,擦得她的衣袖湿答答的。

  来世必不负你。刘一向张了张唇,无声的说道。

  “皇家?你们皇家的人不配出现在我哥哥的葬礼上!”刘一航望着邱清和,眼里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哼!”邱清和冷哼了一声,没有过多的反驳。

  江诺薇敲了刘一航的脑门一下,“笨孩子,不可以做出让你哥哥伤心的事情。”

  刘一航委屈的反驳道:“可是他们家的人……”

  “不可以让仇恨遮住了自己的理智,人愤怒的那一刻,智商为零。不要像姐姐一样,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江诺薇抚摸着刘一航的脑袋,“报复不会给自己带来好结果,不要往死胡同里钻,你会活得很好。”

  江诺薇的语气太过沉重,以至于两个孩子都无法理解里面的深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刘一向最终葬在了云府附近面朝玉泉山庄,刘一航那孩子说,“哥哥喜欢姐姐,能留在姐姐身边,他会很开心的。”

  死人哪里会有情绪?喜怒哀乐都是活人才会有的。江诺薇心中是这么想的,但是见到与刘一向一样纯粹干净的眸子,她说不出反对的话语。孩子的天真,她怎忍心破坏。

  丧事办完,俩喜欢斗嘴的小孩都离开了,江诺薇更显沉默,一天到晚都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翠玉找着机会,将自己的心上人带到了她的面前。

  翠玉的心上人叫张福,人看上去很老实,皮肤有着常年晒太阳的黝黑,浓眉大眼。一见着江诺薇他就跪倒了江诺薇的面前,“小姐,是我不争气,让人给抓了,这事都不怪翠玉,你要怪就怪我吧!”

  张福的手上还拿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看上去十分的骇人。他举着木棍对江诺薇道:“您要是心里面不开心,就往我身上打。打到您满意为止,只求您不要怪罪翠玉。”

  “打?”在家中散步的云遥听到这个词,再看到那棍子,双目发亮,跃跃欲试。

  被云遥太过热切的目光吓到,张福缩了缩身子,握着那棍子不知怎么的就特别想给云遥那张脸来上一棍子。

  “给我去静志斋念书。”江诺薇冷淡的朝云遥说了一句,云遥就和老鼠见到猫似地,飞快的逃离了现场。

  “没什么好打的,这木棍太大,我拿起来也费劲。”见云遥溜了,江诺薇对张福说道。

  张福诚恳的说道:“要不我把这木棍给削尖了再拿过来?”

  江诺薇夺过木棍,丢到一边,“这棍子就丢去厨房当柴烧吧,我前些日子为你们筹备了婚礼必要的东西,我可不能伤了新郎官。”

  翠玉皱眉道:“小姐,刘公子的丧事方才……”

  “别插嘴,我就是要你们早点结婚。”江诺薇孩子气的说道,“你们的婚事我包了,谁敢说个不字,小心我打你们!”

  翠玉跪到了张福的身边,一个劲的磕头感谢。

  “等新人礼的时候再拜我,你们总这么跪我,让我觉得自己归天了。”江诺薇看二人倒还登对,男人也没有把责任全都推到翠玉身上,是一个敢于担当的男人,算是一个好归宿。

  “呸呸呸,不吉利的话,老天都就什么都没听到,我家小姐长命百岁。”翠玉嘴上流利的说着这话,眼泪也不断流,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张福手忙脚乱的为她擦着眼泪,慌里慌张的说着,“别哭,别哭……”

  江诺薇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某些事情,但是具体是什么,她又想不起来。是关于谁的呢?捶了捶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的大脑变得迟钝了。

  拿着毛笔在洁白的纸面随便的画着,画着画着也不知做什么好,便沾了墨,将整张白纸染成了黑色。望着墨色不均匀的黑纸,她拧了拧眉头,我遗漏了什么信息呢?是哪里不对?

  “妹妹,我给你送鲫鱼梅子汤来了。”云遥敲了三下门,在得到江诺薇的回应之后进了门。动作熟练的为她乘了一碗汤,笑眯眯的等她喝。

  江诺薇迟疑的看着他,“都说了不要叫我妹妹了。这么好心的给我送汤,你欠了赌债没还?还是有求于我?”

  “你怎么能这么想哥呢?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人总是会变的嘛。再说了,你本来就是我的妹妹,我这么叫你,有什么不对的?爹不在了,也就咱俩相依为命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啊?”

  她喃喃低语道:“人总是会变的,原来是这样,我一直都在用固定的目光看他。”那人对我是对我彻底失掉兴趣了吧,近来都没有他的人留下的痕迹。

  “看谁?”云遥跟不上她的思维。

  “这汤好似有一股药味。”江诺薇淡淡的说了一句,一饮而尽,这喝汤的痛快劲和当初喝药一个样。

  江诺薇觉得对方的眼神,就像是一个准确的死亡判决书,让她感受到了一阵寒意,身子发凉。她不再看乱破,偏头看向刘一向,一枚飞镖擦过了她的耳际直入刘一向的胸膛。镖上闪着的光芒令人遍体生寒,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代的人那么喜欢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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