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山待从头_皇上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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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山待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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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攸璇担心她下一步会对付李攸焕,为了保住焕儿的性命,长公主决定去求单伦尊,想让他在李攸烨面前说情。

  伦尊已卧床不起,没有办法再见她。长公主遗憾而去,决定铤而走险。趁夜劫走李攸焕。

  让李攸玳进宫拖住李攸烨,自己和万书崎分头行动,准备在丑时到天牢劫狱。

  李攸玳拉李攸烨喝酒,想把她当场灌醉,谁知自己却喝得晕头转向。趴在桌子上口吐真言,“皇帝哥哥,我知道你心里苦,皇奶奶去了,皇嫂也去了,只剩下你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是不知道怎么劝你才好……皇姐和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她是气急了才口不择言的……我知道你还是那个你……不会对兄弟赶尽杀绝的。咳,皇姐怕你变成一个残杀手足的暴君,将来被后世口诛笔伐,所以她才去劫狱……你可千万不要怪皇姐……”

  李攸烨眼睛迷了起来,从桌上缓缓起身,看着夜雾的眼睛格外的清醒。

  “南城门那里已经打点好了,事成之后,可以直接把世子送出京。”万书崎道。李攸璇颔首,问,“现在几时了?”

  “子时过半。”

  “不等了,让所有人做好准备。准备劫囚。”

  “着火了!”天牢里升起滚滚浓烟。守卫大惊,纷纷赶去救火。长公主早已换上狱卒服饰,趁此机会率人直奔大牢。趁乱将李攸焕和黄羽救出。直往南城门方向跑。他们这一跑便被狱卒发现,“你们是什么人,快站住!”

  “公主快走,臣等殿后!”

  按照原计划,万书崎将事先扎好的布偶人往身上一背,伪装成世子,就在这路口处,与他们分道扬镳。

  “璇姐姐,我们去哪儿?”李攸焕缩在李攸璇怀里,不安地问。

  李攸璇往后看了一眼,“焕儿别怕,姐姐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到了城外。马车已经准备好,李攸璇对黄羽道,“此去往西走,会有人接应你们到金国,在那里暂避一阵子,等事情平静下来,再考虑别的去处。”

  “公主这样做,不怕皇上怪罪吗?”

  “皇上倘若怪罪下来,由我一个人承担。世子就交给先生照顾了,还望先生能教导他成人,不求他有多大的才干,以他现在的身份成材反倒不是好事,只求先生教他明礼义,辨是非,做个正直宽厚的人。”

  “公主再生之恩,臣终生铭记。照顾世子本是臣分内之事,公主不说,臣也会做到的。今后臣必会对世子视如己出,将自己一生的学问都教授于他,不辜负公主所托。”

  李攸焕扯着李攸璇的衣襟不肯走,“父王母妃都死了,皇姐不要再丢下焕儿一个人。”

  李攸璇眼睛红了,忍着眼泪道,“焕儿长大了,以后要学着一个人照顾自己,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以后姐姐会去看你的。”

  大概知道再哭下去无济于事,李攸焕抖着肩膀一声不吭。

  “不能再耽搁了。”黄羽拜别。

  李攸璇目送着他们行远,忽见前方一面火光升起,心知不妙。熊熊的烈焰中,御林士兵将马车团团围住。马咸怒喝,“不要放走一个钦犯!”自己下马,径直走到马车前,掀开帘子,“带走!”

  长公主拍马赶来斥道,“住手!”

  马咸知她来意,奉拳道,“奉皇上旨意,捉拿侵犯,殿下不要让臣等为难。”

  说着就要将李攸焕带走。

  “你们谁敢!”长公主拔出剑来,李攸焕一下挣脱士兵的看押,跑到她身边,紧紧抱着她的腰。气氛一下子僵持了。

  这时兵阵忽然让出一条道路。一辆黄盖马车徐徐驶来。

  云头靴从帘后迈出,李攸烨裹着玄色披风,款步下车,在人前立定,扬眉扫一眼四周。一股慑人的气度扩散开来,士兵纷纷敬服下拜。

  她最后才看向李攸璇,“皇姐要到哪里去?”

  李攸璇知道事情已经败露,“烨儿,就当皇姐求你了,焕儿是无辜的,你就放他一条生路吧。”李攸烨没有理会,径直走到李攸焕跟前。

  李攸璇下意识地伸手阻拦,“烨儿……”

  “你放心,朕当初救了他,就不会再杀他!”

  她这才侧身让开。李攸烨一把拽起李攸焕的胳膊,“跟朕来。”

  “我不要,璇姐姐!”李攸焕不敢去,哭着脸向李攸璇求救,李攸璇赶紧把他拉回来,不放心地说,“我和他一块去。”

  “随你的便。”李攸烨自己前头走了,长公主便带着世子跟上。

  四周无人的时候,李攸烨停下步子,转身,“李攸焕你过来。”

  她的口气不像之前那么严厉,又因为有李攸璇在的缘故,李攸焕胆子大了许多,迈小步悄悄地走到她面前。

  “把眼泪擦干了。”

  世子用袖子抹了抹泪,抬头道,“烨哥哥能不能不要赶焕儿走,焕儿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李攸烨瞥了眼李攸璇,后者正期待地看着她。“你必须走,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她的口气不容置疑,李攸焕似乎也明白这件事无法改变了,“那我以后还能回来看你们吗?”

  “最好不要。”他又开始呜呜哭了起来。

  李攸璇不忍,“就没有折中的法子了吗?”

  “自然有。”李攸烨道,

  “李攸焕听旨,从今往后,你的真名叫做李奂,你不再是燕王世子,只是玉瑞朝一名普通百姓。皇室宗蝶中将不会再有你的名字,朕也不会再认你。”

  “烨儿……”长公主上前,李攸烨一摆手,又道,“但是你可以来京城考取功名。如果你是一个可造之材,朕一样会对你委以重任。能不能入朝为官,全看你今后的本事。朕在京城等着你。”

  护城河边风萧水寒,李攸烨裹紧披风,踩凳上车,身后长公主追来,“烨儿,之前皇姐误会你了,你能不能原谅皇姐?”

  “朕从来没有怪过你。”她说的是实话。长公主却觉得比她说谎更让人难受。

  “不早了,回家吧。”李攸烨朝她伸出了手。李攸璇听到“回家”两个字,眼睛泛红。接过手掌,和她一起登上回家的路。

  由于长公主筹粮成功,北方灾情终于得到缓解,李攸烨下旨削减军队,减免各地赋税。玉瑞自此止戈复耕,恢复战前的休养生息状态。玉瑞在她治下渐现复兴之势。

  “这次江南筹粮之所以大获成功,全赖江南所有百姓的慷慨解囊。其中一个叫归云钱庄的商铺,捐钱粮最多。本来我打算亲自登门致谢,只是这庄主性情十分古怪,从来不肯出来见客。只能暂且搁置以待日后再行谢礼。其次便是楚国。大概是怕朝廷追究上次出兵之事,楚王急着向朝廷表忠心,几乎倾全国之力。不过即使这样,筹集的银两尚不及归云庄的三分之一。”长公主就这这半年多的筹粮情况向李攸烨复命。

  “江南有这么大的一个钱庄,怎么老夫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见各级官员上报?”高显狐疑道,侧头问胡万里,“胡大人一向见多识广,可有听说过这个名号?”

  他话里显是在责问户部办事不力。胡万里汗颜道,“臣惭愧,未能及时体察民情。”高显哼了一声,对他的回答显然十分不满。胡万里只好离座请罪,李攸烨自听到“归云”二字,已略略猜到其中曲折,摆摆手,“起来吧,这件事不怪你。”

  “皇上……”高阁老起身道,“胡万里身为户部尚书,执掌户部这么长时间,连玉瑞有几家大户都不知情,实在是有负圣恩。”

  但李攸烨坚持不责罚胡万里,这件事最后只好不了了之。散议时,胡万里追至高显面前,“不知下官哪里得罪了高大人,还请高大人明示,下官好及时改正。”

  高显并未理会他,自此这梁子便结下了。高显有个儿子,也在朝中做官,听说了这件事,就劝父亲,“胡万里是皇上亲手提拔起来能臣良相,将来必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父亲如今得罪了他,不怕将来他对儿等施行报复吗?”

  “你哪里看出他是能臣良相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件事用不着你插手。”此后依旧我行我素,处处对胡万里吹毛求疵。胡万里为此事专门求助李攸烨,最后被她一语点破,

  “高大人对你吹毛求疵是好的,说明他对你寄予厚望。你是朕一手提拔起来的臣子,没有经过正规的官员选拔,他不放心把朝政交给你。所以要对你考察一段时间。放心吧,至多两年,等考察期过了,他对你的态度就会好转的。”后来果然被她言中。

  户部民生全权交给胡万里,李攸烨十分放心。集中精力筹备下一年的科举考试。为了引起天下学子的重视,她不惜请詹太傅出山亲自担任主考。得到天下举子的热烈响应。初步呈上来的奏报显示,明年上京赴试的考生将有数千人之多。

  她在朝堂上是英明果决的君王,在朝堂外,却仍是那个孑然一身的孤家寡人。每日的喜怒哀乐都是一个人品尝。久而久之,宫里很少有人再看见她的笑容。

  长公主看在眼里,十分地不忍心。

  有一晚,她听到栖梧大哭不止,赶到时李攸烨就坐在边上,也不去哄她,任她一个人歪在床上无助地嚎啕。

  后来这场景反复上演,每回都是她过来收拾残局。

  “你究竟想怎么样?”

  终有一天,权洛颖现身出来,抱起嚎哭不止的女儿,一边哄一边质问。

  “你们为什么不救她?”

  “我说过了,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为什么不相信?!”两个人明显都置了气,刚一开口便剑拔弩张。

  “我可以相信一个满口谎言的人吗?”

  “那你为什么还要叫我来?!”

  李攸烨捏起她的下颌,目中透射出冰冷的寒光,“那天夜里你手里拿得是什么?那根紫色的针我见过,上次你就拿在手里的,你难道还想给朕来一次吗?”

  权洛颖被迫仰着面容,眼泪蓦地顺着脸颊滚落。咬着唇不发一言。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李攸烨下令将她锁进铁牢里,随身装备也被搜去。每日按时送上三餐,但是被她绝食抵制。她的身体很快虚弱下来。听到牢门响的时候,已经无力再动。刘速急忙把她抱了出来。

  离开前的最后一眼,是看到李攸烨脸上重新绽开的笑容,虽然并不十分完美,但足以弥补她这些日子所受的伤害。栖梧伸着小手来摸她的脸,好像叫她起来陪她玩,“妈妈很累,想睡一觉,你也睡好不好?”小公主很听话,攒动着小身子,拱到她的咯吱窝里,舒服的躺下,一动不动了。权洛颖笑了笑,侧眼再瞧舱外。李攸烨所有的视线都被身边那冷冷清清的女子吸引,无暇顾及这边。

  鲁韫绮冷冷道,“咱们走吧。”

  “她知道她现在失忆了吗?”

  “现在不知道,过一会儿就知道了。”鲁韫绮没好气地说,“真是好心给了驴肝肺,咱们千辛万苦救回她奶奶,她非但不知感恩,反倒把你关起来了。”越想越生气,无意间瞥到窝在权洛颖怀里的栖梧,她心里坏心一起,立即让刘速开动飞船。

  “栖梧,栖梧还在这儿!”权洛颖要起身,

  鲁韫绮一把按住她,“你急什么,让她也吃吃苦头!刘速,咱们走。”

  李攸烨看着眼前的江后,激动不已。但是她的热情和快被那双过于平静陌生的眼睛浇灭。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中升起,正要回头向鲁韫绮问个清楚,那边飞艇蓦地腾空而起,往云端去了。觉得少了什么,她心里咯噔一下,“栖梧!”追着飞艇就跑。

  垂头丧气地败意而归,伤心之余,瞥见那人仍然站在原地,望着似曾相识的飞檐斗拱发呆。李攸烨很自然的走过去,唤她,“皇奶奶?”

  “你叫我什么?”那人回过头来,一张倾世绝伦的面容,双眉高高挑起,毫不掩饰自己此刻的排斥和不解,显然,她对李攸烨的称呼,感到十分的荒唐和不可思议。

  李攸烨手足无措,“我……我……”

  “她现在只能记起十二岁以前的事,其他的都忘记了。”鲁韫绮幽灵似的突然在她耳边道。李攸烨回头没有看到人,知道她正隐着身形,“你怎么又回来了?”

  “还不是受人之托。否则,我才懒得回来。”说完往她手上塞了一个包裹,“这是她生前穿过的衣服。”随即意识到说“生前”好像不对,但管她呢,她只想交了差走人。

  “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们是怎么救下她的?”李攸烨有太多的疑问,甚至现在还难以置信死而复生的事真的发生了。

  “不是我们救得她。是她自己救得自己。”

  李攸烨不解。“我们四月份发现她的时候,她正昏睡在慈和宫底下的密道里。估计在最后一刻,你的皇奶奶改变了主意,自己打开密道逃生了。”

  “四月份?”怎么可能?江后自焚的时间是二月份,“人怎么可能不吃不喝昏睡两个月?”

  “这也是我要告诉你的另一个不幸的消息。”

  “什么?”

  “你皇奶奶的寿命好像特别长。”

  “长寿是好事,怎么是不幸呢?”

  “我的意思是说,她的寿命比一般人长很多,等到你死了,她或许还活着,还像现在这么年轻!”鲁韫绮认真道,“她和单伦尊就像天平的两个极端,单伦尊的寿命有多短,她将来的日子便有多长。”

  李攸烨趔趄了几步,“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她将在以后的每个年龄段都停留普通人一辈子或许都达不到的时间。那时候,她的儿子,孙子,重孙早已经作古。她将会一个人,孤独地度过自己苍老憔悴的晚年。”

  “别说了。”李攸烨不忍再想。

  “当然,这只是我们普通人的臆测,或许她不会活得那么久。也或许根本无需担心她难以熬过剩余的时间。因为她一睡便可安然度过两个月,或许一百年对她弹指一瞬便过去了。”

  “你们救了她,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你还怪起我们了。那时候我们并无把握救醒她,告诉你只会让你白欢喜一场。”鲁韫绮愤愤道,“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最后一句,她的失忆是自己刻意回避导致的,她借这次沉睡选择性地将那些痛苦难忘的日子都抹去了,可以解释为什么她的记忆退回到了十二岁之前。大概那是她一生之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李攸烨眼里有水雾浮上来,“我也是她痛苦的记忆吗?”

  鲁韫绮没有回答。李攸烨侧开脸,又回头问,“怎么才能让她好起来?”

  “她是自我屏蔽的记忆,不能借助外力来帮她恢复。如果你可以让她感觉安心,快乐,舒适,或许有一天她会自己解开自己的封闭,把一切都想起来。”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再见。”鲁韫绮转身就走。

  “等等!”李攸烨唤住她,

  “还有什么事?”她不耐烦道。

  李攸烨犹豫地问,“她还好吗?”

  “你问的是谁?”鲁韫绮抱着胳膊故意装作不知。

  “……你们什么时候把栖梧送回来?”

  鲁韫绮等了半天等来了这句,气得想骂人,扭头就走,“自己等着吧!”

  李攸烨听到周围再无动静,知道她已经走远了,回头见那人微微蹙着眉头,仍旧在等她的答案。她知道自己此刻倘若认她,或许会令她吓一跳,于是说,“我在找我的皇奶奶,你见过她吗?”

  她摇了摇头说否。视线仍然停留在李攸烨身上,“我们见过面吗?”旬又沉思,“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她颦眉上下扫着李攸烨,这神情让李攸烨想起小时候,每次在外面闯了祸到江后这里领罚时,她都用这个表情逼她承认错误。李攸烨不自觉地站端正,期待她能想起点什么。

  “我知道你是谁了。”她忽然笑说。

  李攸烨颇为意外,小心且期待地问,“是吗?那我是谁?”

  “你是玉瑞的太子殿下。我有说错吗?”

  “是,你没有说错。”虽然有些失望,但不知为何,看到她有别于往日端庄矜持的明朗笑容,李攸烨突然不忍心去戳破她的幻想。但是她似乎对她的反应不是很满意,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猜到的?”

  李攸烨只好又装着及时醒悟地模样,问,“啊?哦,那你是怎么猜到的?”

  “笨啊你。”她咯咯地笑起来,“你身上挂的玉佩是玉瑞世代相传的龙海玉佩,只有皇帝和太子才可以戴的。皇帝现在很老了,你还这么年轻,不是皇帝,那自然就是太子咯。”她分析地头头是道,李攸烨低头看看腰上的玉佩,非常尴尬地说,“你真聪明。”

  同时心里百转千回,太子?她十二岁时的玉瑞太子,那便是后来的盛宗李安载了。这世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吗?

  她转身不再理会李攸烨,翘着脑袋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东西。李攸烨便问,

  “你在找什么?”

  她自己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迷茫了一瞬,忽然侧脸问,“太子殿下有没有见到我爹爹?”怕李攸烨不知道,又说,“我爹爹是吏部的江尚书。就是那个挺高挺瘦,挺好看挺气派的江尚书。你见过他吗?我们一块进宫的,可我找不到他了。”

  她完全是十二岁少女的语气,口中的爹爹应该指的江太公,据说江太公年轻时虽是文官,但天生英武不凡,相貌奇伟,是玉瑞朝有名的青年才俊。听她现在的描述,与传说中的江太公相符。但是江太公已经去世几十年了,哪里还能寻得到。李攸烨不忍心告诉她,又不想见她失望,就说,“你别急,我刚才看见你爹爹正在书房和我父皇议事,大概要很久才能出来。”

  “哦。”她仍是很失望。默默地坐在旁边的长椅上,两手撑着边沿,双脚一前一后地荡悠起来,时不时往御书房的方向瞧上一眼。洁白的襦裙在她脚踝上起起伏伏,像一朵轻飘摇曳的浪花,她无忧无虑的纯真面容,散发着一股别样幽心的美丽。虽然等人的时间对她来说十分无聊,但她总能找到合适的方法让自己快乐起来,比如将自己裙带系成一只两只蝴蝶,比如从旁边的松枝上折下一簇完美的叶子,口中托付着她可能实现或不能实现的愿望,一片一片地摘下。

  李攸烨从来不知道她曾经如此的轻松和快乐。命运有幸让她目睹她生命画卷的初端,她却不幸发现自己只是她痛苦生涯延展出的一部分。在她为她撑起的牢固羽翼背后,埋葬了另一个被这座皇宫生生碾碎的无助枯骨。

  作者有话要说:sorry,总是有事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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