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_被赐婚给死对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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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长胜王府有专门用于行军的战马。当日午后,府中马车便由两列甲兵护送着,高调出城。百姓们听闻大公子受伤,居于府中养病,病弱的小世子要亲自上前线督战,鼓舞三军士气,纷纷赶到城门口相送。

  为掩人耳目,云泱、云濋及元黎三人共乘一车。

  对外一应需要露面的事,皆由云泱负责,云濋则热忱拉着元黎坐在车窗边手谈。

  元黎自知这位大公子“良苦用心”,便也只能作出感兴趣的模样,积极配合。

  马车昼夜不歇,于次日傍晚抵达北境军大营。

  明月高悬,朔风凛冽,千帐灯火在穹苍下铺展开,绵延不绝,于壮丽中透着锐利杀气。

  三人先至中军大帐见过云清扬与聂文媛。帐中刚进行完一场重要议事,各营大将见云濋归来,皆惊喜交加,及至看到负袖立在一边的元黎和裹着斗篷跟在云濋身后的云泱,则露出困惑兼错愕的神色。

  “小央央?你怎么过来了?”

  四公子云泽恰好掀帐出来,隔着老远距离,就悠悠问了句。

  云泱乖乖和一众大将见过礼,道:“我跟着大哥来的。”

  云濋已笑着解释:“没错,是我为防暴露行踪,打着央央的名义做障眼法。这几日,辛苦诸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将忙道不敢,视线不约而同落到元黎身上,俱露出惊疑不定之色。

  元黎施施然一笑,刚要开口,帐门一掀,云清扬与聂文媛身披铠甲,并肩从帐内走了出来。

  两人望见元黎,同样惊了下。

  “太子殿下?”

  其余诸将闻言,先瞪大眼,继而表情隐隐有裂开趋势。

  聂文媛与云清扬欲行礼,被元黎伸臂稳稳扶住。

  元黎微微一笑,道:“王爷王妃为国奋战,劳苦功高,不必多礼。孤此次是奉父皇之命,来军中为将士们鼓舞士气。北境军若有物资或其他方面需求,皆可向孤言明,孤必尽力筹措。父皇说,待北境军凯旋之日,他亲自到城门楼上为二位将军接风洗尘。”

  云清扬与聂文媛忙躬身谢恩。

  其他大将没能第一时间识出元黎身份,杵在原地,行礼也不是,不行礼又不妥,正头疼,听元黎笑吟吟道:“久闻北境军长胜王麾下有十二精锐营,每一营大将皆骁勇善战,以一当百,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令孤开眼。”

  “哈,哪里哪里,这都是王爷运筹帷幄,调度有方。”

  众将得了这台阶,倒从容不少,行过礼,闲话了两句,便齐齐告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清扬这才望着元黎再度开口,道:“事先不知道殿下要过来,没有准备营帐,今夜恐怕要委屈殿下先住到普通军帐里去了。”

  元黎道:“不妨事,孤既来督军,理应与将士们同吃同住,同甘共苦,孤只要一栖身之地即可,万不必再大费周折给孤专门搭营帐。”

  他态度坦然诚恳,不似作伪,聂文媛与云清扬在心中暗暗赞许了番。

  聂文媛道:“有储君如此,乃大靖百姓之福。”

  元黎抱拳:“王妃谬赞了,孤也不过是些力所能及的尽绵薄之力而已。”

  云濋这时温尔一笑:“外头冷,殿下,父王母妃,不如到帐中叙话吧。”

  聂文媛颔首。

  众人一起进了帐,各自落座,聂文媛先询问了云濋伤势,又问了问云泱府中情况,确定一切无碍,方谈论起眼下战局。

  云濋从袖中抽出一份密报,递到案上,道:“暗桩传来消息,负责送‘布防图’的斥候果然在途中遭遇截杀,如今,那份布防图已顺利落入朔月人之手。若孩儿所料不差,这两日,呼延玉衡必会有所动作。”

  聂文媛点头赞同:“这两日他们只派小股骑兵偷袭骚扰,大部队按捺不动,的确平静的不正常,大约就是在筹谋此事。营中布防,你可都交代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濋将密报折起:“母妃放心,早在离营之事,孩儿已将诸事安排妥当。现下网已张开,就等狡兔出洞了。”

  “那便好,对手狡诈如狐,诡计多端,纵然有万分把握,也不可掉以轻心。”

  “孩儿明白。”

  云泱不大懂军事,打起精神听着,忽觉手心一烫,被塞进一个硬邦邦圆滚滚的东西,低头一瞄,就见坐在邻座的元黎借着衣袖与座椅扶手遮掩,悄悄塞了颗剥好皮的炭烧栗子过来。

  云泱瞪他一眼。

  元黎挑眉笑了笑。

  云泱别开视线,趁人不备,飞速将那颗栗子放进了嘴里。

  元黎又是一笑,施施然从袖中摸出第二颗,剥了起来。

  这时帐门被人从外掀开,一人身披锐甲,阔步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壶热茶和瓜果点心等物。

  青年给众人各上了一碗热茶,继而将一碟白色糕点递到云泱面前,朗然笑道:“这是小世子最喜欢的芋泥糕,昨日听说小世子要随大公子过来,末将特意让伙房早早做了一份,冻在雪中,现下趁着雪还未完全化取出,味道正好。小世子尝尝,可还是小时候吃过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泱迅速吞下口中的栗子,拿了一块。

  云濋端起茶碗,抿了口热茶调,笑吟吟道:“我只知子青骑射功夫了得,没料到这厨艺更了得。”

  青年笑道:“大公子说笑了,小世子最爱吃的,是家中老母做的芋泥糕,末将这手艺可差得远了,不过是怕小世子身子骨弱,吃不惯军中粗食,才勉强学着做了点。”

  元黎把玩栗子是手一顿,目光如电,落在那名叫做徐子青的副将身上。

  “对了。”

  徐子青望向云泱:“之前小世子不是说想要一把防身的匕首么,属下前阵子正好从朔月人手中缴到一块上等玄铁,铸剑铸刀不够,但铸个匕首还是绰绰有余的,小世子想要什么匕铭,末将让人刻上去。”

  云泱果然被勾起兴趣,立刻道:“我早想好了,叫‘疾风’。”

  “疾风?”

  徐子青念了两遍这名字,称赞道:“是个好寓意,末将这就告诉匠人,让他们刻上去。”

  闲话完毕,众人各自回帐休息,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濋放下茶碗起身,望着云泱道:“现在营帐有限,需紧着伤兵用,你就与我同住一帐吧。”

  云泱自无不可。

  云濋又召来贴身副将,带元黎去落榻的营帐。

  元黎笑着应是,眼睛却看向立在一边的徐子青,道:“大公子旧伤未愈,需要人照顾,不如就让这位徐副将带孤过去吧。”

  云泱不由瞅了眼元黎。

  元黎目不斜视,一脸正派。

  云濋点头:“也好,子青,就劳烦你送殿下过去了。”

  待众人离开,聂文媛方若有所思收回目光,道:“太子此行,怕有一部分是冲着央央的。”

  说完没听到回应,扭头一看,就见云清扬捧着碗清茶,正专心研究着案上的一份地形图。

  聂文媛推了下丈夫肩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人都追到北境来了,你倒是沉得住气。”

  云清扬无奈看了眼妻子,摇头笑道:“你呀,还是这般急性子,太子因为当年太液池的救命之恩,不愿放手,在情理之中。但此事归根到底,主动权在我们长胜王府手中。只要央央心如明镜,太子纵有万般不甘,又能如何。何况,不是还有濋儿在么。我现在担心的倒是另一桩事。”

  “你是说呼延玉衡?”

  “不错。”

  聂文媛蹙眉,神色亦郑重起来:“此人这些年习得一身邪术,一直对央央别有企图,之前先是化名玉衡,骗取央央信任,盗取了阵法图,随后在帝京又几度试图对央央下手,如今央央来了军中,难保他不会另起图谋。不过,好在这是军中,他就是再有那心思,怕也不敢任意妄为。”

  “是啊。”云清扬轻轻合上手中地形图:“可兵不厌诈,据我所知,呼延玉衡这邪术,对身体反噬极大,需要定期以小息月的血做药引才能克化这种反噬。这段时日他屡布诡阵,让北境军吃了不少亏,但另一方面,他自身损耗必也不小,正是急需药引的时候。无论如何,咱们谨慎些总没错。”

  聂文媛点头:“我会嘱咐濋儿,加强布防。”

  之后两日,营中倒是风平浪静。云濋归营后,迅速将布防与粮草两项接管了过来,除了吃饭睡觉,平日和众将议事也将云泱带在身边。

  云泱几乎一天十二个时辰几乎都在云濋视线范围内,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功夫,就是跟云濋去军医处探望伤兵的时候。

  这日两人刚到,就见帐门外站着两人,正同军医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军医神态恭敬,似在回答什么。

  云濋挑了下眉,遥遥叉手作礼:“太子殿下。”

  背对着他们负袖而立的玄衣青年回身,微微笑道:“大公子早。”

  另一人也闻声回头,和云濋与云泱见礼,竟是徐子青。

  云濋望着元黎问:“殿下怎么在这里?”

  元黎道:“孤听说伤兵营伤药与物资紧缺,便从邻近州县调了一批草药和棉衣棉被过来,正与军医交接。”

  云濋看了眼正进进出出往帐内搬运物品的士兵和医童,神色一肃,道:“多谢殿下援手,今冬严寒,军中御寒之物紧缺已久,有了这些东西,将士们足以挨过寒冬。”

  朝廷拨来的物资有限,之前他为此事以北境军统帅的名义向邻近州县发过不止一次求助函,然对方或推诿或敷衍,就算偶有几个口上爽快答应的,物资亦迟迟不见动静。也就元黎以储君身份施压,方能从这些人手里抠出些东西了。

  元黎:“孤分内之事而已。孤既奉父皇旨意前来督军,自然不可尸位素餐,眼睁睁看着将士们受苦。”

  “无论如何,臣都代北境军感谢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濋再度郑重施了一礼,问徐子青:“子青怎么也在这里?”

  徐子青朗然笑道:“我是来帮太子殿下一道整理这些物资的。正巧这两日王爷王妃巡视马场去了,有云裳跟着,也用不着我。”

  元黎悠悠叹道:“孤初来乍到,对军中许多人事都不熟悉,幸好有徐副将一路帮着介绍引荐,才勉强没闹笑话。”

  徐子青立刻:“哪里哪里,分明是殿下帮了末将大忙才是,那日演练,若非殿下即使指出末将阵法中的错误,末将恐怕要犯大错。对了,之前殿下提到的另一个可同时从三侧翼包抄的阵法,末将回去研究办法都没研究明白,还望殿下明示。”

  元黎道:“无妨,那其实就是回马阵的一个变种而已,等待会儿交接完物资,咱们找个地方,边喝酒边聊。”

  “好好,那就去末将帐中如何,无论多晚,末将都秉烛等待殿下!”

  云泱神色古怪的看着这二人,尤其是满脸写着激动与崇拜的徐子青。

  云濋先问了军医今日伤兵基本情况,便进帐去探望伤兵,云泱跟在后面,走到帐门口,与元黎擦身而过时,手忽然被人握住。

  云泱扭头,瞪了元黎一眼。

  元黎偏头凑过来,低声而飞快的问了句:“想孤了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泱:“没有。”

  “想了啊。”

  元黎嘴角一扬:“孤也想你。待会儿孤在营帐后面放草药的仓库里等着你,有好东西送你。”

  “央央。”

  云濋声音从帐内传来。

  云泱吓了一跳,连忙要抽回手,元黎偏使坏握着不放。

  两人暗暗角逐片刻,因周围药童进进出出,又有元黎宽袖遮挡,倒无人发现。眼瞧着云濋已经停下,要转身出来找人,云泱急得狠狠踩了元黎一脚。

  元黎一笑,这才松开手,用口型比了句:“不见不散。”

  几场大仗下来,营中伤兵越来越多,云濋除了例行询问情况,还会帮着药童和军医一道给伤兵们处理伤口。云泱也跟着学了一些简单的研药术和包扎术。

  云泱惦记着和元黎的约定,帮着给几个伤兵敷完止血膏后,就主动提出去后面仓库取药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濋在这些事上倒是不拘着他,点头答应。

  仓库平时有专门人看管,但今日因为要搬运元黎调来的那批物资,帐门敞开着,士兵们进进出出十分热闹。

  云泱让云五留在外面帮忙,自己进去了,环视一圈,也没看到元黎,正奇怪,斜刺里忽然伸出只手,将他拉进了一排存放药草的木柜后。

  “你——”

  元黎轻笑声,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云泱只能咬牙闭嘴。

  元黎道:“你大哥日日防贼似的防着孤,孤想见你一面,可真是难如登天,你就不能给孤一个好脸色么。”

  云泱本来没觉得什么,听他这么说,反而被逗乐了,眼睛一弯,道:“那可不怪我,谁让你风评太差。”

  “是啊,为了对付孤,你这大哥可真是苦心孤诣,这防贼术、鱼目混珠术、以假乱真术,统统都用上了,若非孤英明睿智,明察秋毫,恐怕真要着道了。”

  药柜间空间狭窄,两人身体几乎挨在一起,云泱忽然伸出鼻子,往元黎胸口闻了闻。“烤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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