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合作者
“这种任务平均半年才出现一次，模式不固定，以高风险与高回报著称。根据数据统计得出的结论是……一个冒险者，即使不触发任何支线，单是完成主线任务就可以获得两倍于正常任务的回报。”他推了推眼镜，镜片的棱角划过一道诡异的光弧，“当然了，这类任务的生存率不超过50%……我是指主线任务，如果触发支线这个数字还会缩水。”
“这么说我运气还挺不错？”本月打趣道。
“容我纠正一下，不是‘挺不错’，而是‘好到离谱’。”三月三一本正经道，“这类任务最有价值的地方莫过于，它们的出现往往伴随着神器现世。而想得到神器，需要付出的代价是正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拿你的星之圣杯举例，如果不是凯恩用封印卷轴强行将其据为己有，你根本没机会把它带出任务世界。良宵已经把你们的遭遇告诉了我，事实上他大部分时间在暗中跟随你们。我粗略推算了一下，要想走正常途径获得圣杯，五大魔王你至少得杀四个。”
言毕，他短暂地沉默了几秒。本月简单想象了一下与四个魔王死磕那是什么画面，脑海中浮现的是自己花样百出的死法。他摇了摇头，虽说成功设计阴死了蒂达罗丝，但这不代表同样的手段对另外几位魔王能奏效。
“看来你想明白了。”三月三对于他的反应并不意外，“虽然你没跟其他人提起，但你手上有圣杯这件事很快就不会是秘密。四大组织各有办法查探神器的下落，做好准备吧，另外三方很快也会派人与你接触，他们不会放过这样的抢手货。不过相应的，这也是你的机会，毕竟他们也不会错过一个有潜力的冒险者……作为击败凯恩的人，你如何评价这位对手？”
本月几乎是脱口而出：“强大，规整。”
“没错，强大，规整。他走的是‘骑士’路线，是一种近战综合型的发展道路。”对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这正是组织的一大优势。对于大部分冒险者而言，他们的成长路线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初期的几次任务收获。资源紧张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像你这样的天胡开局几万人里才有那么一个，大多数人的情况更像你的朋友未衍周李，可选择空间并不大。”他忽地话锋一转，“但组织不同，组织会帮你规划一条更系统也更合理的发展道路。你觉得呢？”
话到此处，双方皆是心知肚明三月三的下一句话是什么，不过他并不急于抛出那最后的邀请，他想先听听眼前这个合作者的态度。
“我觉得？”本月重复了一遍，随即放下酒杯脸色一沉，“还记得那是我三岁那年，我爸找人给我算了一卦，那个算命的瞎子说了这么一句话‘少年，我看你骨骼精奇，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以后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你了’。于是那天晚上我对着星星发誓，要成为奥特曼守护人间。而奥特曼，往往是孤独的，他们终年无休，风里来雨里去，只为了消灭行走在人间的邪恶。而这，将成为我的宿命。”
闻讯，三月三的嘴角不住抽动，另一边的良宵已是控制不住地笑出声了。似是感受到老板传来的杀气，后者赶紧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扔下杯子夺门而去：“我去训练了，你们聊。”
“好了，现在来说些正题吧。”四下再无他人，三月三终于问出了“你是天选者吧？”
此言一出，谈话的氛围瞬间跌到了冰点。
“在老板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想必已经有答案了吧？”本月保持镇定，对方这么有把握显然是有了结论。考虑到对方的身份，能查到这点这个并不奇怪，可被人探了底终究是件令他很不安的事。
他转瞬即逝的表情，却逃不过三月三的眼睛。
“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想以此威胁你或胁迫你做其他可能导致我们关系迅速恶化的事。如你所见，我是个商人，我必须谨慎对待每一个客户，更何况是七神下注的目标呢？”对方不以为意，他从始至终保持着自己的步调，牢牢掌握着谈话的主动权，“我们并没有利益冲突，事实上从你踏进大门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争取你，因为我喜欢合作，尤其喜欢和值得投资的目标合作。但我不喜欢强求，更不会用威胁之类的手段。举个例子，如果我想要你的圣杯，那么我就会用与之价值相符的东西来做交换，而不是盗窃、抢夺或者欺诈。那只会败坏我的名声，让我损失一些更长远的利益。”
“今天你从我这里得到的信息，都是免费的。你帮了我的忙，而且你是我的客人，于情于理我都该有所表示。有关你的信息，我也会替你保守，这是我从商的基本原则。”
不得不承认，坐在面前的是一位优秀的说客，几句话便打消了来者的敌意。本月仔细一想，就对方这个身份，真要搞自己，好像也不必弄得那么矫情……不过转念一想，他这热情得异常，怕不是有诈，还是得防一手。管他是真君子还是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其腹，错不了。
“还是三老板明事理，小弟一时有些失态，还望老板大人有大量。”笑嘻嘻地打完了圆场，本月便想进一步试探其目的，“不知小弟有什么能为老板效劳的？”
谁知三月三一下子不按之前的套路出牌了，他阴恻恻一笑：“这个，你过两天就知道了。”
之后，本月就个人与未衍周李的发展方向与强化路线这两件事咨询对方的意见，对方事无巨细地耐心解答，给出的意见都很中肯。在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两人又聊了些“前世”的事。令本月极为意外的是，三月三称自己进入这个空间时还是个婴儿，是有幸被三月科技的人所救，才有了今天。
本月听了之后不由感叹，这才是拿了主角剧本的人……同时，他也从侧面了解到，像三月三这样在浮光城内长大的人不少。他们有的从外界被“抓来”，有的则是冒险者结合的产物。这些孩子一直生活在新手区，只有到了十八岁成人后才正式开始执行任务，在此之前都被禁止进入任务世界……
离开豪宅时，已是夕阳西下。本月这一天下来也没正经吃顿饭，于是径直回了冒险者大厅。未衍周李这人不在，用通讯器联络了才知道他在卖“傻瓜攻略”。现在坊间流传的说法是他们俩人合力端掉了凯恩，周李便跟着出了名，出了名自然就有流量，有流量就有生意，来找他买传单的人络绎不绝，生意那叫一个爆火。
两人约定明天进行战利品和点数的处置，饭后本月又去了一趟城东的训练场，他并不打算浪费今天剩下那几小时。结果这一去，他就碰到了熟人。
“哦呦，这么勤奋？”说话的是良宵，此时他正擦着汗中场休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听着有点儿阴阳怪气的味道。毕竟从下午算起到现在，他已经在这儿泡上小半天了。
“害，你这话说的，那能有你勤奋嘛？”本月深谙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这个道理，管你有没有阴阳我，反正我先阴阳你。
良宵也觉出了这味儿来，眼珠子一转就有了报复计划，伸着脖子贱笑：“机会难得，要不我们过两招？”
本月哪有那么容易上当：“朋友，你是个枪手，这不太公平吧？”
“那我们就都不用武器不用技能，另外我不用血统，你看怎么样？”
“这个可以。”
正式交手之前，良宵还特意给对方看了一眼属性。本月一看，对方的属性也就敏捷比自己高，粗略估算了一下己方胜算至少得有六成，于是就A了上去……
结果三分钟不到的功夫，他就被揍趴在了地上。
“你不行啊。”虐完菜的良宵那是一脸轻松，“还得再练练。”
本月这才想起上次仗着自己属性高跟人对刚还是接凯恩那一剑的时候，同样是面板优势，同样是接之前还在想“这波飞龙骑脸怎么输？”，结果愣是什么便宜都没捞到……
良宵扔了瓶矿泉水过去，自己也拧开一瓶灌了几口，这才道：“撇开格斗技巧不谈，你对属性的‘发挥’太烂了。”
“发挥？什么意思？”
“记住，冒险者是人，不是机器。你的力量是19点，但这不代表你的每一次攻击都能发挥出19的满额威力。”良宵一改之前的轻松，开始认真讲解，“同理，敏捷也是。建议你试着打出自己最快的一拳和最猛的一拳，找找那种发力的感觉，对近战影响最大的无非就是这两个属性。你可以先努力将其中一项发挥到自己的极限，再去与另一项配合找到平衡点。不过这东西很难，得花很长时间，正常人能在战斗时保持一两分钟的‘全力发挥’就很不错了。在此之上的，呵，都是怪物……”
“比如凉斯灵和凯恩？”本月明白对方在指谁。
“据我所知那个女魔头至少能保持三分钟‘全力’的状态，凯恩在时间上应该也差不多，不过在境界上超过了前者。”良宵顿了顿，“他能做到‘突破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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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我运气还挺不错？”本月打趣道。
“容我纠正一下，不是‘挺不错’，而是‘好到离谱’。”三月三一本正经道，“这类任务最有价值的地方莫过于，它们的出现往往伴随着神器现世。而想得到神器，需要付出的代价是正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拿你的星之圣杯举例，如果不是凯恩用封印卷轴强行将其据为己有，你根本没机会把它带出任务世界。良宵已经把你们的遭遇告诉了我，事实上他大部分时间在暗中跟随你们。我粗略推算了一下，要想走正常途径获得圣杯，五大魔王你至少得杀四个。”
言毕，他短暂地沉默了几秒。本月简单想象了一下与四个魔王死磕那是什么画面，脑海中浮现的是自己花样百出的死法。他摇了摇头，虽说成功设计阴死了蒂达罗丝，但这不代表同样的手段对另外几位魔王能奏效。
“看来你想明白了。”三月三对于他的反应并不意外，“虽然你没跟其他人提起，但你手上有圣杯这件事很快就不会是秘密。四大组织各有办法查探神器的下落，做好准备吧，另外三方很快也会派人与你接触，他们不会放过这样的抢手货。不过相应的，这也是你的机会，毕竟他们也不会错过一个有潜力的冒险者……作为击败凯恩的人，你如何评价这位对手？”
本月几乎是脱口而出：“强大，规整。”
“没错，强大，规整。他走的是‘骑士’路线，是一种近战综合型的发展道路。”对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这正是组织的一大优势。对于大部分冒险者而言，他们的成长路线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初期的几次任务收获。资源紧张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像你这样的天胡开局几万人里才有那么一个，大多数人的情况更像你的朋友未衍周李，可选择空间并不大。”他忽地话锋一转，“但组织不同，组织会帮你规划一条更系统也更合理的发展道路。你觉得呢？”
话到此处，双方皆是心知肚明三月三的下一句话是什么，不过他并不急于抛出那最后的邀请，他想先听听眼前这个合作者的态度。
“我觉得？”本月重复了一遍，随即放下酒杯脸色一沉，“还记得那是我三岁那年，我爸找人给我算了一卦，那个算命的瞎子说了这么一句话‘少年，我看你骨骼精奇，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以后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你了’。于是那天晚上我对着星星发誓，要成为奥特曼守护人间。而奥特曼，往往是孤独的，他们终年无休，风里来雨里去，只为了消灭行走在人间的邪恶。而这，将成为我的宿命。”
闻讯，三月三的嘴角不住抽动，另一边的良宵已是控制不住地笑出声了。似是感受到老板传来的杀气，后者赶紧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扔下杯子夺门而去：“我去训练了，你们聊。”
“好了，现在来说些正题吧。”四下再无他人，三月三终于问出了“你是天选者吧？”
此言一出，谈话的氛围瞬间跌到了冰点。
“在老板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想必已经有答案了吧？”本月保持镇定，对方这么有把握显然是有了结论。考虑到对方的身份，能查到这点这个并不奇怪，可被人探了底终究是件令他很不安的事。
他转瞬即逝的表情，却逃不过三月三的眼睛。
“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想以此威胁你或胁迫你做其他可能导致我们关系迅速恶化的事。如你所见，我是个商人，我必须谨慎对待每一个客户，更何况是七神下注的目标呢？”对方不以为意，他从始至终保持着自己的步调，牢牢掌握着谈话的主动权，“我们并没有利益冲突，事实上从你踏进大门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争取你，因为我喜欢合作，尤其喜欢和值得投资的目标合作。但我不喜欢强求，更不会用威胁之类的手段。举个例子，如果我想要你的圣杯，那么我就会用与之价值相符的东西来做交换，而不是盗窃、抢夺或者欺诈。那只会败坏我的名声，让我损失一些更长远的利益。”
“今天你从我这里得到的信息，都是免费的。你帮了我的忙，而且你是我的客人，于情于理我都该有所表示。有关你的信息，我也会替你保守，这是我从商的基本原则。”
不得不承认，坐在面前的是一位优秀的说客，几句话便打消了来者的敌意。本月仔细一想，就对方这个身份，真要搞自己，好像也不必弄得那么矫情……不过转念一想，他这热情得异常，怕不是有诈，还是得防一手。管他是真君子还是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其腹，错不了。
“还是三老板明事理，小弟一时有些失态，还望老板大人有大量。”笑嘻嘻地打完了圆场，本月便想进一步试探其目的，“不知小弟有什么能为老板效劳的？”
谁知三月三一下子不按之前的套路出牌了，他阴恻恻一笑：“这个，你过两天就知道了。”
之后，本月就个人与未衍周李的发展方向与强化路线这两件事咨询对方的意见，对方事无巨细地耐心解答，给出的意见都很中肯。在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两人又聊了些“前世”的事。令本月极为意外的是，三月三称自己进入这个空间时还是个婴儿，是有幸被三月科技的人所救，才有了今天。
本月听了之后不由感叹，这才是拿了主角剧本的人……同时，他也从侧面了解到，像三月三这样在浮光城内长大的人不少。他们有的从外界被“抓来”，有的则是冒险者结合的产物。这些孩子一直生活在新手区，只有到了十八岁成人后才正式开始执行任务，在此之前都被禁止进入任务世界……
离开豪宅时，已是夕阳西下。本月这一天下来也没正经吃顿饭，于是径直回了冒险者大厅。未衍周李这人不在，用通讯器联络了才知道他在卖“傻瓜攻略”。现在坊间流传的说法是他们俩人合力端掉了凯恩，周李便跟着出了名，出了名自然就有流量，有流量就有生意，来找他买传单的人络绎不绝，生意那叫一个爆火。
两人约定明天进行战利品和点数的处置，饭后本月又去了一趟城东的训练场，他并不打算浪费今天剩下那几小时。结果这一去，他就碰到了熟人。
“哦呦，这么勤奋？”说话的是良宵，此时他正擦着汗中场休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听着有点儿阴阳怪气的味道。毕竟从下午算起到现在，他已经在这儿泡上小半天了。
“害，你这话说的，那能有你勤奋嘛？”本月深谙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这个道理，管你有没有阴阳我，反正我先阴阳你。
良宵也觉出了这味儿来，眼珠子一转就有了报复计划，伸着脖子贱笑：“机会难得，要不我们过两招？”
本月哪有那么容易上当：“朋友，你是个枪手，这不太公平吧？”
“那我们就都不用武器不用技能，另外我不用血统，你看怎么样？”
“这个可以。”
正式交手之前，良宵还特意给对方看了一眼属性。本月一看，对方的属性也就敏捷比自己高，粗略估算了一下己方胜算至少得有六成，于是就A了上去……
结果三分钟不到的功夫，他就被揍趴在了地上。
“你不行啊。”虐完菜的良宵那是一脸轻松，“还得再练练。”
本月这才想起上次仗着自己属性高跟人对刚还是接凯恩那一剑的时候，同样是面板优势，同样是接之前还在想“这波飞龙骑脸怎么输？”，结果愣是什么便宜都没捞到……
良宵扔了瓶矿泉水过去，自己也拧开一瓶灌了几口，这才道：“撇开格斗技巧不谈，你对属性的‘发挥’太烂了。”
“发挥？什么意思？”
“记住，冒险者是人，不是机器。你的力量是19点，但这不代表你的每一次攻击都能发挥出19的满额威力。”良宵一改之前的轻松，开始认真讲解，“同理，敏捷也是。建议你试着打出自己最快的一拳和最猛的一拳，找找那种发力的感觉，对近战影响最大的无非就是这两个属性。你可以先努力将其中一项发挥到自己的极限，再去与另一项配合找到平衡点。不过这东西很难，得花很长时间，正常人能在战斗时保持一两分钟的‘全力发挥’就很不错了。在此之上的，呵，都是怪物……”
“比如凉斯灵和凯恩？”本月明白对方在指谁。
“据我所知那个女魔头至少能保持三分钟‘全力’的状态，凯恩在时间上应该也差不多，不过在境界上超过了前者。”良宵顿了顿，“他能做到‘突破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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