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第 30 章_捕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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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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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告单上的女主角初恋那栏,果真没有演员名字,更没见演员人影。

  开拍前,季蝉语立起手机支架,对着她拍的小金鱼照片拜上三拜:“拜托了,求求了,别是个演技差的。”

  谁知来到片场,一见对戏演员,她当即血压升高眼前发黑,堵在嗓子眼,犹如高举金属棒立在大雨中,雷一个接一个往她头上劈,劈得她要炸毛了。

  和她对戏的是,施明赫。

  小金鱼误我,关系户误我,季蝉语想怒骂施明赫,顾念两家交情,加上万一她发火导致他NG,她得不偿失,就没骂。

  没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他不是演员,更别说能跨龄演好角色了,在要冲奖的文艺片里当关系户作妖,一条鱼腥了一锅汤。

  周励已和施明赫讲了有一会的戏,神色严峻,季蝉语能想象到,周励讲半天讲不通,只得从亲身示范改为心灵鸡汤,夸奖、鼓励、寄予厚望,施明赫也练过很多次了,再练会演得更烂。

  看来是通过另一个投资方找的,老爸不知道。

  为了自己能顺利一条过,季蝉语露出温暖笑容,面上不显山不露水:“我们可以不对戏的,直接拍,你的戏我会接好,加油。”

  近些天施明赫一直在努力联系季蝉语,他向她道歉,说他是她分手的导火索,又表达关心,说想见她,想来探班,却屡屡遭拒。于是他在开机前托私交帮忙,挤走原定的大牌串,想留住和她能被纪念的瞬间。

  在扮上造型后,他着实感到郁闷。三十五岁的男人,其实他叔叔施俊最合适。

  在季蝉语那,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是施俊像他才对,施明赫做过心理建设,也回以微笑:“小语,第一次和你合作,我很高兴。”

  你今天能少拍两次我就谢天谢地了。季蝉语微微颔首,柔情似水:“嗯,我很期待。”

  两人并肩而行,阴云密布,人工制造的大雨降下,他们无处可躲,便不躲了。漫天雨幕间,他站到她对面,和她对视。

  眼神刚对上,季蝉语心里咯噔一下——施明赫僵硬的肢体语言,无所适从的表演状态,游移兼犹疑的目光,在从台词中搜刮,回忆他该给她什么反应。

  这该死的关系户。季蝉语凝望着施明赫,深情又专注,她讲出台词:“你……没有想和我说的话吗?一句都没有吗?”

  剧本上写着这场有吻戏,也标注了取决于演员临场发挥,可以是含蓄至极的隐忍,也可以是压抑后的爆发与宣泄,无论哪种,都说得通。

  很明显,这是一场完全由演员自身主导的、能缔造名场面的戏,导演和摄影师则是最忠实的记录者。

  由她来决定吻与不吻,季蝉语选择不吻,为保持画面完整,再拍时少拍点镜头,她踮起脚尖,闭眼假意要亲。剧本要求她主动,只需她动,而后退回,可她感知到施明赫越靠越近,睁开眼,他的手要捧上她脸。

  季蝉语胃里阵阵翻涌,抑制不住想干呕。撕下伪装的他,眼中写满势在必得,这就是她曾经迷恋过的男人,她心目中的白月光,以往清风霁月的形象,在此刻轰然倒塌。

  垃圾,人渣,不扮成熟不知道,原来他比施俊丑陋太多,从内心到外表。

  喊了“卡”,周励急匆匆跑来,站到施明赫和季蝉语中央,隔开他们。

  “施明赫,你没长眼睛吗?”他面向施明赫,眉心似要拧成个“川”字,严厉批评道,“剧本写女主主动,你读不懂吗?谁叫你动的?她在抗拒你看不到?你什么居心?”

  他没有,是他会错意,施明赫顿感羞窘:“对不起周导,我太紧张了,再来一次,我能演好。”

  “施明赫你这个废物点心!”浑身被浇得湿透,风一吹不由自主发抖,季蝉语爆发高分贝的喊声,“这遍演不好你就滚蛋!滚蛋!”

  她十五岁拍戏,今天是进圈以来第一次发火,震惊在场众人。他们也早想吐槽了,靠自家关系背景的后台咖,仗着施家和季家关系好,就胆敢借拍戏胡来,性骚扰季蝉语,无耻下流的东西,真令他父亲蒙羞。

  素质使她没骂出更多,季蝉语转身就走,回房车里换衣服吹头发做造型,一气喝光一大桶姜汤。

  好烦,希望众人别外传,她发不发火是其次,施明赫来串要和她拍吻戏,要被传出去,外界又会揣测。她很讨厌她的名字和施明赫的挨在一起,哪怕要挨,那也该是和——

  阴风四起,季蝉语脱掉披着的大衣,连打了三个喷嚏。

  周励提议先不带雨景排,说是帮施明赫找找感觉,实则让季蝉语少遭点罪。投资方的安排他无法干涉,他已在联络别的剧组,随时打算叫人来救场,演完这遍,他说什么也要赶人走。

  “周导,我知道你不容易,还费嘴皮子给他讲戏。”季蝉语抱臂,对施明赫冷漠道,“我爸是投资方之一,我真后悔没叫他独投,才让你钻了空子。菜鸡!”

  “别说了,我不想听。”她抬手打断他的狗屁歉疚,“演不好就滚。”

  再度并肩前行,季蝉语看施明赫实在僵硬,挽着他的手臂带他走。

  对视,讲完台词,她闭眼,忽地一阵劲风掠过——

  两个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她面前,是她疯了还是这世界疯了?

  是施俊,他拖着施明赫,将对方往剧组人员那一丢,吩咐他们看住了,向她走过来。

  除导演和摄影师照常工作并在密切观望,在场其他人齐齐呆住。

  两个男人,叔侄关系,为出演季蝉语所饰演女主的初恋,公然在片场开展争夺。其中一个,是全球顶级的数学家,心甘情愿放下身段,踏入学术群体最不屑的娱乐圈,只为争取和她几分钟的共演。

  有人掏出手机搜索,据说施俊上午有课,下了课便赶赴机场。

  “走。”施俊拉季蝉语向这场戏的起点走去,“我和你演。”

  挨了次浇,季蝉语无意折腾,只愿能休息。她轻声问道:“你可以吗?想要我再淋几遍雨?”

  “一次就够。”施俊向某辆房车瞟了眼,“我NG有什么用,请吃饭吗?”

  他在吃醋吗?季蝉语收起纷乱思绪,到地点站定:“是这儿。”

  沉闷的雷声回荡在天地间,眼看真实的雨要来临,剧组准备的“降雨”退居二线。

  单纯出于对施俊智商的信任,周励示意开拍,他在监视器后目不转睛,当捕捉到季蝉语和施俊各怀心事的愁绪,他双手握紧。

  看,多像一对还相爱却被命运捉弄的恋人,不,不是像,他们正是。

  他的老班底熟知他习惯,这代表“绝妙”,不知这两人是真入戏,抑或他们是戏本身,众人屏息围观。

  静默无言,季蝉语意识到施俊没来走位,找不准哪该松手变换站位,她手微动想提醒,又想他并非科班,不会懂她的小暗示,那不妨她临时改戏。

  他意会,在她对面站住。

  眼神会骗人的,看着你,我以为你还爱我,季蝉语心间泛起苦涩,讲起她的台词:“你……没有想和我说的话吗?一句都没有吗?”

  台词与心境重合,大雨这时降下,她的眼泪融化在雨里。

  辨认出季蝉语的眼泪,施俊极力忍耐,不让他的情感压过角色。

  “你说呢?”这句台词本该在这,他必须要讲。

  “我能说什么。”季蝉语演出一种虚假的释然,她笑了笑,要亲吻施俊。

  她环住他脖颈,像他们无数次亲吻的那样,只这一次不会再亲了。

  她没收回,施俊箍住季蝉语的腰,将她的主动全然取代、覆盖,激烈的吻似要将她吞噬。短暂失去理智,季蝉语忘情回吻,片刻才回神,她在失态。

  对不起,沈蔓,我在诠释你时,带进了我个人的爱恨。季蝉语想推开施俊,他搂得更紧,不给她挣脱的可能。

  似旧情复燃的一幕震撼全场,众人很难分清究竟是谁入戏,人生本就如戏,谁是看谁是戏中人,谁能说得清。

  放弃反抗,身处沉迷间隙,雨声心跳交织,季蝉语复又清醒。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施俊,重又变回沈蔓,明媚的笑颜下,绽放着清澈的泪雨。

  “再见。”她在雨中走远。

  对镜头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度,季蝉语估测她已到镜头外,狂奔出片场。她想跑,想逃离,想逃到没有施俊的地方去躲一躲。

  “小语!”听周励喊“卡”,施俊追着季蝉语跑出片场。

  漫无目的奔跑,季蝉语慌不择路,拐进一条小巷,而施俊跟了她来,一步一步离她更近。

  为什么上天不肯成全她?

  无路可退,季蝉语被雨淋湿,身体失控发抖,后背紧贴墙角。

  “再淋雨会感冒的。”施俊脱下风衣,挡在季蝉语上方,红着眼恳求她,“求求你,回去吧。”

  清瘦的身躯映入她眼帘,季蝉语迟疑着,问出疑虑:“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是,我瘦了。”施俊嗓音低哑,笑中透出几分凄凉,“小语,我这样够像他吗?”

  “不叫我季影后了?”季蝉语笑得云淡风轻,像万物掠过她眼底,“你当然不像他,抱歉叔叔,你已经老了。”

  怕季蝉语硌得后背疼,施俊想抱她在怀里,她始终是防御的姿态,让他心脏都抽痛:“你很久都没叫过我‘叔叔’了。”

  “那是对长辈的尊称。”季蝉语直视着施俊,“你和我,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

  “刚接过吻的长辈吗?”施俊抚上季蝉语的脸颊,肆意迷恋不加遮掩,“我没把你当晚辈,是真的,季蝉语,我爱你,只爱你。”

  爱我?无非是占有欲作祟,占有欲强到连我的银幕初吻都要掠夺。在施俊最不设防时,季蝉语猛然推开他,决绝道:“随你。”

  筋疲力尽,她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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