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第 25 章_捕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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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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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家商谈子女订婚事宜,准备挑个黄道吉日对外宣布,家庭成员都已知情。

  家人都说是喜讯,唯独落在施明赫的耳中,像对他的讽刺。差不多在一年前,季蝉语还喜欢着他,会讲心事给他听,会忙中抽空发来她随手拍下的风景。

  从更久前,她就喜欢他,而他总在忽视,害她心碎离去。

  等季蝉语和他叔叔交往了,施明赫才看清他后知后觉的心意,他和女朋友分手,花了小半年时间来反思,终于认清问题所在。可惜他醒悟得太晚,半年够她和他叔叔的关系突飞猛进,他们就要订婚了。

  他不甘心。

  来施家吃饭,季蝉语午后想去花园转转,昨天下了场大雪。她套上羽绒服走在花园小径,一道身影矗立在她前方,挡住她的去路。

  是施明赫,看上去他没想让路——她往哪走,他就往哪移。

  想骂句“好狗不挡道”,顾念着家人们,季蝉语没讲,她没好气地质问施明赫:“你干嘛杵这儿?”

  “小语,对不起。”好不容易等到季蝉语单独出来,施明赫几乎难能自抑,“我承认我当时偏见太深,不尊重你,是我自命清高,缺乏共情,没在你的角度考虑,没体贴你的感受。”

  认识四年有余,他多少能懂她些,能看出她和施俊从结识到相爱,处处是刻意的巧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和他交往,你说你是一见钟情,我不信。”

  “你说完没?能让开吗?”季蝉语十分非常以及极其地不耐烦,“非得逼我说滚?”

  “你别走。”施明赫急切拉住季蝉语,“小语,我……”

  “不管我曾经跟你说了什么,以后我会是你的长辈。”手上使力,季蝉语甩开施明赫的手,她后退半步,巧笑嫣然,“自重些,现在你该叫我婶婶了。”

  远处似有轻响,她循声望去,却了无踪迹。

  匆匆走开,季蝉语回到书房看书,她最喜欢他家的书房,小时候可以自由奔跑,长大后有太多有趣的书能看。

  想约施俊同去公园看雪,她放下书找他,得知他在洗澡。

  洗澡?午饭没吃刺激性气味的食物,没有人抽烟,据她所知他昨晚洗过澡了,怎么白天还洗?

  门外,季蝉语敲敲门:“叔叔,我们下午去逛公园吧。”

  有片刻的恍惚,待她唤第二声第三声,施俊才回过劲,应道:“好。”

  “我在书房等你。”季蝉语的脚步声渐远。

  听出她的愉快,施俊将水阀拧到最大,旋到冷水一侧,冰冷的水流浇在他面庞。

  刚才他听到了。

  他的恋人、准未婚妻、未来的妻子季蝉语,在和他的侄子施明赫拉拉扯扯,是他侄子先招惹她的,但她讲的那些,显然是昔日的回忆。

  “不管我曾经跟你说了什么”,施俊不是傻子,他猜得到。

  说了什么,能说什么,少男少女还能说什么,念同一所高中,感情大概是在那时萌芽的。

  不愿往其他方面想,事实由不得施俊不想,那件花衬衫的正牌主人究竟是谁,答案呼之欲出。季蝉语和他有相同的动机,感情失意想找个替身,她挑中他,他挑中她,他们彼此选择,各怀鬼胎。

  她的患得患失,她的甜言蜜语,她的动人情话,全都是假的,用来骗他的,比讲台词还流利。她说想早日和他走进婚姻殿堂,想他做她名正言顺的先生,不过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

  他们之间有什么是真的?和季蝉语的每一次亲密,施俊都没把她当成除她以外的人,那她呢?她被他亲吻、被他抚慰时,是在想念施明赫吗?

  摸着他的脸,施俊顿感荒唐,季蝉语与叶涵的相似度,比不上施明赫与他的,在她眼里,他才是全世界最完美、最接近的替身。

  他为寻得替身沾沾自喜时,殊不知他更早就被视作猎物,猎手在等待他上钩。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以为他捕捉到名为季蝉语的蝉,实际上他才是那个猎物。

  在花园亲眼见证那一幕,施俊如遭晴天霹雳,艰难走回室内,他向大哥要了根烟抽,来浴室洗掉身上难闻的烟味。

  顺便,让自己冷静冷静。

  看施俊换好衣服,季蝉语跑来直扑向他怀里:“叔叔,我都等傻了。”

  “走吧。”施俊牵着季蝉语的手,“相机电池够用。”

  “你是累了吗?”施俊太过反常,季蝉语搂上他的腰,坏笑逼问他,“你偷偷做了什么?”

  “你说呢?”施俊尽量少讲话,他抱季蝉语上车,“傻瓜。”

  欢快的游玩过后,季蝉语确定是她多想,在回家的路上,她翻看刚拍的照片,感叹道:“叔叔好帅啊,我好爱。”

  帅?怕是建立在长得像的基础上,季蝉语才肯给点褒奖。施俊说:“我还觉得我不够年轻呢。”

  “我不爱年轻的,我爱你呀。”季蝉语放大一张他们的合照,指给施俊,“这张好好看,我们改天洗出来。”

  快要到季蝉语家,施俊先行戳破窗户纸:“明赫不比我年轻吗?我看你很爱他。”

  由施俊提及施明赫,季蝉语怔住,他终究是知道了。也罢,今天把话说开,她再不必担惊受怕,一颗心惯常悬空。

  他们若能直面过去,双双翻篇开启新生活,那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结局。

  “不爱年轻的,这话来形容叔叔最合适。”深呼吸,她同样戳破施俊所隐瞒的,“能单恋十几年,叔叔是我的榜样啊。”

  她玲珑心思竟早将他猜透,施俊压下心中愕然,问季蝉语:“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迎上施俊冷漠又含着审视的目光,季蝉语心底彻骨的寒冷。果然,他根本不喜欢她,只拿她当替身,平常也只说些软话逗她。

  他有无数高深精妙的原理定理能向世人讲,拿来哄她的在它们之外,最他话语中最微不足道的部分,他一天能编造出千万句。

  是她一厢情愿,信以为真,错认为施俊真会爱上她,太可笑了。

  “早知道了。”季蝉语低下头,攥紧相机的带子,“可是我……”

  一边庆幸我们互为替身,一边想再多相处段时日,把互为替身变成只爱对方。

  施俊对生气的根源心知肚明,他气他没认出季蝉语的表演,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而她冷眼旁观,看他陷入爱情,耍得他团团转。

  他没资格生季蝉语的气,更没资格拿这件事当她的把柄,可他不肯落了下风。施俊抬眉,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季影后怎么又要哭了,平时演戏没演够?”

  这声颇具嘲弄意味的“季影后”,将季蝉语仅存的幻想击碎。原来她的喜欢和她的真心在施俊看来,都只是她虚情假意的表演。

  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明知你当我是替身,我演着演着,仍把自己演入了你的陷阱。季蝉语忍住澎湃的泪意,伪装坚强,淡然一笑:“刚演够啊。借你吉言,我明年就拿影后。”

  猛地踩下刹车,汽车停在路边,施俊冷然道:“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今天演够,那就分手吧。”

  他装出释然,靠在座椅靠背,双手垫在脑后,看着她:“我也该去寻找我的幸福了,祝你得偿所愿,和明赫有情人终成眷属。”

  “嗯,分手吧。”季蝉语解了安全带下车,步伐优雅纹丝不乱,掩盖她丢盔弃甲的内心。

  他停了车,在下逐令,一小段路而已,她能走,何必要留在这听他冷嘲热讽。

  “回来!”施俊冲出车外,朝季蝉语喊。

  他喊她回车上,季蝉语充耳不闻,多年的芭蕾修习下,她脊背挺得笔直,以最优美的姿态向他谢幕,退出他的人生。

  身后,施俊脚步很沉,踩得雪嘎吱作响,她越走越快,忽被他粗暴扛起,身体悬空。

  “放开我!”她剧烈挣扎着,挣脱不开他的钳制,“施俊你这个疯子!”

  将季蝉语塞进副驾驶,施俊坐回驾驶位,扯出安全带恶狠狠帮她系好:“别闹。”

  他狠踩油门,车向着季蝉语家疾驰。

  “管东管西的老男人!”季蝉语受制于人,想逃逃不掉,她咬字重音落在后三个字,“老、男、人!”

  他在她心目中,正是这般的形象,丝毫没有可取之处吗?“老男人”的反义词对应的能有谁?施俊反唇相讥:“老男人?你和明赫结婚,还得来拜见长辈,管我这老男人叫叔叔。”

  结婚,今天前对她而言最梦幻的词汇,仅一天就遥不可及。季蝉语冷笑,笑她自不量力,她回他:“不劳您费心,操心老得快。”

  “好心提醒你一句,别用你勾搭我的口吻来叫叔叔,免得别人以为你在和我调情。”车停门口,施俊轻笑目送季蝉语走下车,“下次见面,希望是你和明赫的婚礼。”

  她走远了,他关上车门,燃起一根香烟,在烟雾缭绕中加速驶远。

  一家人在一块过年,季蝉语和哥嫂一家三口都回主宅来住,小侄子举着风车来迎她,奶声奶气喊着小姑姑。

  她一下就想到,那年她也举着风车,跑在施家的走廊里,然后被施俊绊了一跤,重重摔倒了。

  今天她又被他绊了一跤。

  季蝉语躲开小侄子热情的飞扑,脱力般倒在地上。

  “小语!”见女儿摔倒,季正秋忙跑到她身前,扶起她,“怎么了,是哪不舒服?”

  “没不舒服。”季蝉语强颜欢笑,顷刻间泪水决堤,“爸,我和施俊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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